寻觅多时,椰子蟹没找到,却看见一只肥硕无比的蜥蜴。颜色翠绿,带着点点红斑,趴在树干一动不动。
范锡轻手轻脚地上树,手握改锥慢慢逼近,打算一击即中,把它戳死。他屏息凝神,刚要出手,忽然哗啦一下,头顶那一大团茂密的枝叶颤了颤。
嗖,一根条状物体掉下来,不偏不倚砸中他脖子,像围巾似的挂住了。沉甸甸的,贴着他的肌肤缓缓蠕动。冰凉,滑腻,密匝匝的软鳞,阴冷的腥臭味……不会吧……
他咬住下唇,悬着心稍稍侧目,与一个恶魔般的倒三角脑袋打了个照面,鲜红的蛇信几乎舔到他鼻尖。
“呜哇——啊啊啊——妈呀——”
他魂飞天外,一头栽下树!那蛇也掉下来,呈S型贴着他的身体游走,径直朝他脖子上缠!他尖叫着甩开,猛地扬起手腕,用改锥扎了过去,把蛇头狠狠钉在地上,随后翻身逃离。
做完这一切,他四肢倏地软了,像水母般瘫着,惊恐地瞪着眼。只见那条蟒蛇蜷缩成巨大的、肉乎乎的一团,在濒死中剧烈翻滚扭动。它通体褐色,约有手腕粗,看不清多长。
他呼哧呼哧地缓了几口气,勉强撑起身体,连滚带爬逃出丛林,在沙滩仓惶狂奔,一路跑回管声身边,紧紧抱住对方胳膊。
“怎么了?”管声将太阳镜推至头顶,不解地望着他。
“我……呕……”范锡脑中闪过那团蠕动扭曲的蛇身,胃里翻江倒海,一张嘴就吐在管声怀里。
“你特么——”管声支着手,狠狠拧起眉头,阴沉着脸冷冷调侃,“你跑得这么急,就是为了吐我一身?哎呦,要是跑得慢点,还吐不到呢。”
“对不起,我、我帮你洗。”范锡手忙脚乱,接过管声脱下的短袖,“我遇见蛇了,好大、好粗、好长……”
“像你的日天神石一样?”管声坏笑。
“我、我没开玩笑,”范锡的嘴唇六神无主地开合,“不是小小的那种,是、是蟒蛇……”
“别动,你摔伤了。”管声拿来碘伏、棉球,帮他手臂的擦伤消毒,“然后呢?”
“我把它扎死了。”
“怎么没带回来,可以烤着吃。”管声拧起碘伏,舌尖在唇上一扫,仿佛已经在吃了,“去捡回来啊,还有改锥,就那一把还被你扔了。”
“我不去!”范锡脸色苍白,语气激烈,“要去你自己去!”
“哎,注意你的态度——”管声瞄了眼他的伤,欲言又止,“去就去,你带路。”
范锡慢腾腾地走着,惊惧的情绪逐渐平复,接着心底涌起一股委屈。虽说他不是娇生惯养,但平时除了基本的家务,从没干过粗活,没冒过危险,更别提把蟒蛇当围巾这种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