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教你表演技巧。”导演拍拍他的肩,“我们先不拍摄,接着休息,你坐在这儿琢磨一下,自己从头演一遍。别紧张,没人看你。”
声哥,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他耳边又响起范锡的话。
他开始幻想,是父母以死相逼,活生生拆散了他们。是公司和经纪人雨哥恩威并施,迫使他放手。是有人暗中捣鬼,害他们生离……
似乎,当不可抗的外力足够大时,遗憾就会淡一些。他可以麻痹自己:看啊,真不赖我,我尽力了,我没办法。
交通事故中,己方全责是最难受的,因为无人可怨,唯有自责。
他太想找个人来怪罪了。怪一阵恼人的风,怪一场不合时宜的雨,怪一团聚散无常的云。然而,放眼四顾,他只能怪罪自己。
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
他用这双写情歌的手,扼杀了他自己的情缘。这样毫无保留、生死与共的爱,再也不会有了。他是一个,拥有万千拥趸的失败者。
还有一点,每每想起,他都哭笑不得——为了拒绝自己,那小子竟然写了篇稿子?!写了篇稿子!这得是多狠的心,像tm命题作文!以“别了,声哥”为主题,起承转合都有,结尾还升华了。
他神色凄然迷茫,感到心脏几乎出现一种生理性的痛楚,几次深呼吸才有所缓和。呆坐许久,他才想起自己正在工作,慌忙对导演说:“我准备好了,再试试吧。”
“已经拍完了,这一条可以,”对方朝他比个OK,“想保一条吗?”
他愣了一下,松了口气,连连摇头。
太好了,不知不觉就把最难的一场戏演完了。就像小孩子去打针,哭嚎挣扎之际被告知已经扎完了。
九月底,戏份杀青后,他去南方录了一期节目——在某音乐综艺给导师当嘉宾。
节目筹备时,导演曾向他发出邀约。他觉得自己还年轻,造诣不足以为人师,便让雨哥婉拒了,不过可以做一期嘉宾。雨哥说,本来也没想让他去当导师,因为价没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