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民警看向自己,范锡摇头道:“我没有。”
不等继续调解,苏豪又改口:“八千。”
“没有。”
“五千……五千总行了吧?”
“没有,有也不给你。”范锡搓了搓因去而复返的怒火而颤抖的手指,看向两名民警:“警察同志,他沉迷网赌,所以我不会给他钱。最多看在他姐的份上,帮他买一张回老家的车票,硬座。”
闻言,苏豪双肩一抖,掏出手机欲盖弥彰地挡着屏幕操作几下,旋即亮在民警眼前:“谁网赌了?我可没有,你们随便检查。”
他全然没有注意,根本就没人提到他是用手机dǔ • bó,因而这番操作显得十分可笑。
“收起来吧,这是你的隐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无权查看。”年纪较轻的王警官冷冷地瞧着他,“继续刚才的调解,你姐夫赔偿你一张车票,接受吗?”
“那不可能,车票才多少钱啊!”苏豪咧咧嘴,如商店促销般再度降价,“这样吧,两千。”
“不给。”范锡再度拒绝。
“什么意思,你不接受调解啊?”较为年长的张警官诧异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小伙子,你是打人的那个,调解对你有利。不然你就要面临治安处罚,至少罚二百还拘留。”
苏豪立即接过话茬:“姐夫,你把这罚款给我不就行了!二百就二百,我接受。”
“我认罚,”范锡的目光悠然而平静,“我把钱给公家也不给他。”
“你个哈卵!”苏豪大叫起来,立即被民警训斥:“别喧哗!”
他登时蔫了,嘟囔着问:“那之后怎么办?”
王警官说:“调解失败那就走流程,我们会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来办。你可以先申请伤情鉴定,过后再带着鉴定意见和病历去法院起诉你姐夫,要求民事赔偿。这看你个人意愿,我们不干涉。”
“我哪有钱和时间打官司……姐夫,你跟我和解多好,随便给我个几百块钱,再请我吃顿饭就行了……”苏豪试图说服范锡,却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范锡沉默着,上交了手机、项链等随身物品,连裤腰带都交了,随后被带到派出所的拘留室,和一个piáo • chāng的家伙一起坐着。望着冰冷的铁栅栏,他胸腔里仍燃烧着怒火,没有丝毫悔意,只是倍感羞耻。
两小时之后,他的治安处罚下来了,罚款二百元拘留五天。piáo • chāng的不忿地嚷嚷,凭什么他处理得这么快。
看着他在各类文件和处罚决定书上签字后,张警官叹了口气:“走吧,抓紧时间去体检,今晚就把你送过去,这样能早点出来。”
拿到附近医院的体检结果,他匆匆吃了个盒饭作为晚餐,和两名办案民警、一名协警坐进警车,去往区分局的拘留所。
车上,他恳求办案民警让他打两个电话,暂时拿回了手机。他迅速通知家里、室友和公司,还有兼职家教的那家女主人,顺便给网友“大能猫”发了条消息:“我要参加一个比赛,这几天封闭式集训,先不联系。”
跟家里,他也是同样的说词。公司那边,则说是老家有急事,临时休了年假。只有和室友们,他说了实话:“我把我小舅子揍了,拘留五天,五天后见。”
他怕父母担心,不想影响工作,也不愿在网友面前丢面子。但是,面对三娃他们,他却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把手机交回去并道谢,张警官低声感慨道:“你说说,你怎么摊上这么个小舅子。而且你也够犟的了,直接和解多好。”
拘留所不在本区,位置极为偏远,进门时天已完全黑了。
办手续、拍照,脱衣服检查,存好随身物品,领取脸盆、被褥、马甲、小板凳、洗漱品、塑料餐具、和内裤毛巾等。由于不能有金属物品,只好把羽绒服和裤子的拉链都剪了。
拘室是长方形的大房间,整洁明亮。一边是床板,另一边有架子用于放餐具和脸盆,角落里是敞篷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