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来说没有吻,肖舟牙关紧闭,江成远只是伸舌舔去了他嘴角残留的冰淇淋。
冻的麻木的嘴唇被滚烫的舌尖一卷,仍好像冬夜里去火里抓了一把炭。
烫的一缩。
肖舟一直睁着眼睛,迎着江成远的目光。江成远也不避,双眼看着他,眸中望不到底,既深且暗。
“冰淇淋。”片刻后,江成远抬起身,嘴唇离开了,人却没有撤离,鼻尖擦过,呼吸间还有未散的烟草味,“你出去,就是为了吃这个?”
肖舟仰着头,有些供氧不畅,鼻翼间都是男人迫近的气息。
他不知道江成远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要做给别人看,还是一时兴起。
江成远握住他的侧腰,指腹抹了抹T恤上溅上的油渍,“还吃了什么?”
吐息暧昧地在空气里交缠,那些混杂着烟草味的气息吸入肺里,就沿着气管一路麻痒的骚动。
“面。”肖舟说。
“什么?”
“还吃了面。”肖舟重复。
那种紧迫的压力似乎消散了点,江成远声音柔和不少,紧贴着他的脸侧,悦耳如管风琴,低低地撞击着耳膜,“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未被标记前,独自出去,需要戴上脚拷。”
肖舟僵了下,“对不起。”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很难做,”江成远警告了声,然后拉起他的手进了酒店。
在电梯里时,鼓噪的心跳一点点平静下来,嘴唇上的触感却仍没有散尽。
肖舟抬手碰了碰嘴唇,又放下,说,“为什么?”
江成远说,“因为我可以这么做?”
这话有点无赖,肖舟却也没法反驳。
其实江成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回来时看到床上丢着衣服人却不在,出酒店就看到他和季阳在街对面纠缠,然后就被一种奇怪的愤怒包裹。
虽然假装无动于衷等人回来自投罗网,却自知是一种虚假的粉饰太平,他既焦虑又不快。
而且当肖舟维持固有的倔强姿态跟他说话时,留在嘴角的一点草莓冰激凌渍,让他看起来有一点滑稽和喜感。
回忆着刚刚的一幕,江成远发现自己的心情竟和缓许多。
肖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口说,“那个人,他在打听你的事。”
江成远侧了点头,“是吗?”
“我觉得被缠着很麻烦,所以如实说了。这有关系吗?”
江成远笑了下,手抬起放在肖舟的后颈处,似有些无聊地摸了摸他的腺体。一点薄茧,带来粗粝的触碰,“没关系。他叫季阳,是个不错的人。”
肖舟动了动眼睛。“我还以为你讨厌他。”
江成远慢慢地说,“讨厌他的人是很多。我们是大学同学,因为校际辩论认识。他毕业后进了检察院,做检察官的时候很有些清高愤青,说话行事都不留情面,还和本地的大律师起了矛盾。”
“也包括你吗?”
“没有,他没两年就从体制内辞职了,改做律师。辞职后被联合打压,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工作。”江成远放松了些,背靠着轿厢,手仍然搁在肖舟身上,“不过他辞职倒跟我有关。”
肖舟看了看他。
江成远说,“我那时候接了一个案子,其中有一份有利于辩方的关键材料,在庭上没有出现,最后发现是检察院没有提交上去。提出质问后,当时负责那个案子的检察官的回答是,法律没有要求我们提交全部证据。”
江成远顿了顿,勾唇冷笑了下,“都说律师只为委托人说话,其实检察官也是如此,有时候也会为了让被告人定罪,而隐匿证据。立场不同,行事就不同。最后这份材料是季阳拿来给我的,判决还没下来,他就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