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远拿了书过来,“我念给你听?”
肖舟点头,有些期待。他手不方便,肖平嘉拿了些书来让他打发时间,但他实在太空,那些书都翻了几遍了,在江成远那儿的资料又不好意思去拿,现在总算有新的内容来填补。
江成远原本想给他直接翻译过来,但肖舟坚持让他念原文,有段时间没接触全英的东西,有些陌生,所以江成远特地念得很慢。
他有一副播音员似的好嗓子,念英文尤其好听,低沉磁性,好像敲响了钢琴低音区的一排键,看肖舟没听懂,有疑惑了,就停下来给他用中文再说一遍。
故事很俗套,是麻雀变凤凰的老套路,一个血统高贵的王室成员爱上了贫穷的卖花姑娘。不是什么名著,是打发时间的爱情小说。
因为要边听边翻译,肖舟听得格外认真。视线没处放,有时就一直看着江成远念诵时的嘴唇。偶尔看他搭在书封上的手指,也看他半垂的睫毛。
书里的王子在倾吐爱意,用无数华丽曼妙的比喻描述自己的心动,说那姑娘的身姿、话语、微笑哪怕是困倦时打瞌睡的样子都深深烙印在他脑海,无不动人。深情得有些夸张了,东方含蓄,西方的作品总热情大胆奔放,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那些话从江成远嘴里念出来,在滚烫的词汇之外则多了些克制的内美,爱与欲都如此轻盈。
肖舟听久了,又有些出神。
时间过得飞快,一点都感觉不到流逝。
也许是之前填肚饿灌的两杯水作祟,肖舟慢慢感到一阵便意,小肚子鼓胀。
刚开始几日他都是靠便盆便溺,等能行动了,他就坚持去卫生间,但需要人扶着他走一段,还站不稳。
又忍了一小时,实在憋不住了,膀胱已经开始阵阵抽痛,在失禁和开口请他扶自己去卫生间两件事中,还是后者好受些。
肖舟做了大量心理建设才开口。
江成远合上书,没说什么就站起来,搀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再让他的一条胳膊环过颈,搭上肩,另一只手扶上腰,支撑他站起来,然后慢慢挪去卫生间。
等站在马桶前,肖舟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你能转过去吗?”
江成远看着他,“你自己能站住吗?”
肖舟点点头。
“但你手包成这样了,打算怎么办?”
肖舟结巴了一下,“等会重新包一下就好。”
“那太麻烦了。”
江成远从背后环过他,圈过腰向下,两只手替他解了裤带拉下裤子,然后帮他把着。
肖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僵硬极了,浑身都不自在,膝盖颤动,被人注视着,是怎么都没办法释放的。
看他一直没动静,江成远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嘴对着他耳廓,说话时气流淌过耳朵,“害羞了?”
肖舟浑身像过了电,血气直往上涌,“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江成远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是声音里的促狭笑意更明显,“别紧张,放松,你总不可能憋一个晚上。”
肖舟脸一下就红透了,“我可以自己站着。”
“地上有水,还是这样安全。”
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他的恶趣味。肖舟身子抖得厉害,大半力量都靠在江成远怀里,半张脸陷进江成远衣服里,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些辣舌的酒香。
他低声,有些告饶,“你别耍我了。”
“没耍你。”江成远亲了亲他头顶,“就这样来。”
肖舟知道拗不过他,江成远铁了心了,他这段时间已经很忍让了,总要让他出口气。
肖舟僵硬片刻终于慢慢放松身体,有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
随后就听见一阵清晰的水流声,在这空荡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羞耻感好像要把他彻底剥开了,袒露出一具血淋淋的肉块。
肖舟牙齿打战,逃避似得紧闭眼。等水流声渐淅沥,又有另一行温热的液体从他眼眶里流出来,打湿了江成远的衬衣,泅出了一小片水渍。
“怎么哭了?”江成远低头亲去他眼角的泪,“我没欺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