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船舱,餐桌被摆在外头,白色的桌布飘起一角,迎着海风和日光。
江成远靠坐着,手捧pad,不时滑动,在浏览新闻。看他来了,抬了下眼又落回去,只是请他坐下,神态自然。桌上另一份餐点完整还是温热的。
一旁的佣人帮肖舟抽出椅子,在坐下前,肖舟把手背在身后,快速把戒指取下来收在了裤子口袋。
航行只持续了两天,他们就登岸改坐飞机回去。
刚出机场,就有人在外面等着,等着接江成远。还来了两拨人,一波是所里的,孙旭在最前头冲肖舟挤了挤眼,另一波不知道是哪儿,江成远和领头的那个谈了会儿,然后比了个手势,孙旭就凑上来。江成远指了指肖舟,意思是让他们先送肖舟回去。
过了会儿江成远又走回来,低头对肖舟说,“我有些事,估计今晚回不来,你直接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肖舟点点头,对此没什么意见。
临走前,江成远又伸手在他后颈上按了按才转身离开。
很亲昵的举动,孙旭上来帮着拿行李的时候还微微咂舌。“你和老大去哪了?好几天功夫跑的没影,都联系不上。”
肖舟帮着把行李什么装上后备箱,“他有点事,我陪着他过去处理。”
孙旭把车后盖关上,“这样一想也挺奇怪的,仔细数数明明没多久时间,先是你消失,后是你两一块消失,我之前还觉得你两这关系够呛,太不搭了,但现在看着也成。”
肖舟拉开车门,听他这话眼睛抬了抬,“有什么差别吗?”
孙旭笑笑,“不知道,就看你两刚刚站一块儿很和谐,相处也好,没之前那么别扭。他再领你进来,骗我说司机,我就不可能信了,会以为他收了个刚进社会的小情儿,随便找个地方塞一塞,那我可不敢瞎使唤,得好好伺候着。”边说边发动了车,所里配的轿车起步平稳也没什么声。
肖舟知道孙旭只是打趣,并不是认真的,也随意笑笑,顺着话题问,“哦?那他收过什么小情儿吗?”
孙旭扭头,看他那么坦然的样子,“啧,你这语气。”
肖舟转过来,眉眼很平静,“怎么了?”
孙旭把头转回来,又看向前路,笑笑说:“没怎么,你是独一份儿。”
肖舟被他逗得嘴角上勾了点,他又习惯性地侧着头看窗外,看飞驰而过的街景,享受着热腾腾的阳光隔着玻璃照到脸上,神态很放松。
孙旭说:“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件顺利的事了。”他感慨一声,手指敲着方向盘,“最近其实挺不好的,我熬了好几个大夜了。”
“怎么了?”肖舟问。仔细看的话,孙旭状态挺差的,眼睛周一轮黑眼圈,虽然今天来接人看着是捯饬过了,神情还是憔悴。
孙旭叹口气,“不知道新来的那个梁法官跟我们所的谁结了仇,我们律所的所有案子推进的都特别不顺利,不管是开庭时间还是受理情况,刑事案子就算了,民事案子也受到了波及,都是讲时效性的东西,结果一拖就是两个月。林律想请人出来吃个饭都不给机会,这人长得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这么难搞,真的油盐不进。”
肖舟听他提到梁瀚青挺意外的,不过也可能是有些律所平常投机取巧惯了,真碰上个按规章流程办事,一板一眼的法官就说得夸张,埋怨起来。
知道说这种事肖舟插不上话,孙旭接着说,“所以过两天所里打算搞个聚会,就借着老大生日的名头。舟舟,老大生日你有准备什么礼物吗?这算是你两过的第一个生日吗?”
肖舟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
肖舟其实是知道的,他背过江成远的资料,只是他还没想到过。
孙旭说:“还有一个多月吧,所里在计划搞个生日会呢,其实也不是为了庆祝,就是借个由头笼络笼络关系,律所要扩张,想多搞几个头部客户过来,江律是活招牌,得大搞特搞一下。”
“借他的名字搞这些,他能同意?”
“没跟老大说,林律偷偷搞的,这事跟老大说了,他人都不一定来。”
肖舟也猜得到。江成远虽然不是不善交际的人,反而很能应付社交场合,但应该不爱搞这种自己出风头的热闹事情。
肖舟又沉默下来,他在想江成远生日自己要准备什么。太贵重了就显得殷勤,太普通了就显得敷衍。其实正常来说,照他们这种关系,如果毫无感情基础的话,他是什么都不用准备的。但现在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