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走到他身边,“是的,但这朵带了点粉,很特别。”他指的开得最好的那朵给他看。
江成远笑了笑,“是很漂亮。”然后说,“莲花不怕晒,喜欢阳光,越晒长得越好,你可以多给它们摆出去晒晒透透风。”
“好,我记得。”肖舟点了点头,又说,“这几朵开得最好的,放在你书房吧?”
江成远看看他,“为什么?”
肖舟说,“没为什么,只是觉得合适。”
江成远却侧头说,“你知道我小时候在哪儿看这种白莲最多吗?”
肖舟摇摇头,“在哪?”
江成远说,“菜摊子上,和茄子青菜摆一块儿,买菜的时候带一把儿。”
“为什么在菜摊上?”
江成远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我们那儿有一道儿菜,香油炸莲瓣,去掉外头的老瓣儿,只拣里头嫩的,用好香油炸,吃起来外酥内软,还有一股莲花的清香,小孩儿最爱吃。”
肖舟一顿,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花,眼里流露出不舍,“你要吃吗?”
江成远看着他这幅样子,被取乐了,“逗你的,焚琴煮鹤吃花,实在是大杀风景的事。”
肖舟知道花保住了,松了口气,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他脸色一变,“不好,我的炒饭。”说完就往厨房那儿跑。
江成远跟在他后头走过来,靠着厨房门,看着他打开锅盖手忙脚乱地挽救残局,加了点水滋啦一声,油点子四溅,锅里头看着已经焦糊一片。江成远看笑了,眼神温柔了点,“算了,没东西的话,出去吃吧?”
肖舟关了火,把锅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也只能这样了。”他颓废地叹了口气,冲洗了手,解了围裙,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你想吃什么?”
江成远想了想,“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肖舟本以为江成远带他来的地方肯定是什么高大上的高端餐厅,还担心自己穿得会不会太随便,却没想到只是家专卖馄饨面的小馆子,门头小,但挺干净敞亮。只是门口没有停车的地方,得开过一条街停好再走回来。
虽然店面小,生意却很火爆,门口都是摆在露天的塑料凳子,有些人排不上位子就端了碗直接坐路边上吃。现在天气还有点热,晚上散了暑气,树下很风凉,面一吃,汗又出来了,吃完光着膀子坐那儿乘凉聊天的也不少。
江成远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但个高长腿地往那儿一站,裤衫笔挺,还是出类拔萃的显眼。
他要了两碗馄饨面,被热腾腾蒸气包裹的老板抬头一看见他很熟稔,“江律师,这么晚来吃面啊?好久没见你了。”
江成远用手机扫码转了账,一边回,“前阵子太忙了。”
老板看了看他旁边的肖舟,笑呵呵地抬了抬下巴,“你朋友吗?第一次见你带人过来。”
江成远也看向肖舟,然后点了下头,“是,带他来尝尝。”
正好里头有一桌撤出来,老板眼疾手快地给江成远占了个座,“你们两坐那儿吧,风扇底下,凉快。”
馄饨面很快端上来,面劲道爽脆,馄饨里头包的都是整个的大虾,用料很实在,汤也特别鲜香,价格却不贵。难怪生意火爆成这样。
老板还给他们拿了两瓶冰豆奶。
肖舟没想到江成远竟然连小地方的面店老板也能结识成朋友,关系还这么好,不由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成远咬下一口馄饨,“这家店原先开在我以前的老律所那儿,通宵营业,我每次离开律所,就只有他家还开着,所以常去吃,一来二去就熟了。”
肖舟问,“那后来怎么开这儿来了?”
江成远抬起眼,“店老板的儿子高空作业的时候摔下来受了伤,医药费太高,再负担不起那个区域的租金,我帮他们申请了津贴和援助,再给他们换了个地方,这里我来很方便。”
江成远竟然无偿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肖舟惊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