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远侧头看看他,“季阳,那次在酒吧,是我不好。”
季阳一愣,随即就觉得喉咙又有些滞涩,半晌还是玩笑地摆摆手,“没事,我知道这不怪你。”他顿了顿,转过身朝着夜空,手臂搭在栏杆上,“我也是喝多了,那个事你不要在意,我知道你接受不了。”
江成远笑了笑,“你知道我朋友不多。”
季阳眼内晦涩,面上却嬉笑着说,“你放心,为了不让你成为孤家寡人,我还能勉强容忍你一段时间。”
谈论的一些事情点到即止。江成远也不会生气,指了指下面玩闹的人群,问他,“不下去玩玩吗?”
季阳摇了摇头,“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你要这样说,那我岂不都老了?”
季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抬头笑说,“不会的,之前同学会上怎么说的?你是不老男神。”
江成远也笑,“都是开玩笑的话,哪有谁能真的赢过时间。”
他说这话时,神情也是很淡然的,季阳却莫名有些郁卒的感慨,深呼吸了下,转而说,“所以你打算一晚上就一个人耗这了?”
江成远挑了点眉,“嗯?”
季阳说,“没人等你?”
知道季阳指谁,江成远一顿,“他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我也没跟他说。”
“为什么?”
江成远想了想,“没必要吧。”
季阳睁大了点眼,“是过生日没必要还是他没必要?”
江成远说,“现在想想,都不太合适。”
季阳摇摇头,“从酒吧的事来看,你的信息素只有他能控制的了,怎么会不合适?”
江成远手肘压着栏杆的分量沉了点,一侧的嘴角勾起点,却不像笑,像一点轻嘲,“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可以,不需要更进一步。我没法给他同等的东西,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所以也不会向他索取,他已经很慷慨了。”
季阳先是怔了怔,然后说,“我没想过这么畏首畏尾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所以你对人是什么态度?”
江成远想了想,“我想要他待在身边。”
“就是这样?”
江成远点了点头。
季阳被这回答堵了一下,半晌才说,“你把自己封闭得太厉害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江成远也不跟他争辩,又在阳台上吹了会风侧头对他说,“我先下去了,你要觉得没意思了,可以先走。”
季阳说,“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啊?”
江成远笑笑,“不是这意思,怕你觉得这种场合烦,又不好意思跟我开口。”
季阳摆摆手,“你想多了,我要是觉得烦,肯定早走了。”
江成远点点头,“行,你随意。”说完就离开阳台,从楼梯下去了。
季阳在阳台又站了会儿,端起空掉的酒杯往屋里走,去吧台那儿又拿了杯酒。有侍者看到他走过来问,“季先生,冰箱里的蛋糕要拿出来了吗?”
季阳咽了口威士忌下去,他喝了混酒,劲道比较大,眼中有些微醺,反应也迟钝,顿了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事,微不可察的酸涩泛上,他说,“不用了,帮我扔了吧。”
“扔了?”
季阳嗯了声,“刚刚才想起来,都过期了,三无产品,没法吃的,扔了吧。”
男侍者点了点头就走了。
季阳又在场上溜达了一圈,宴会气氛已经很热闹了,人人都找上了伴,隐蔽角落也不时有亲吻和交缠的身影。有两三个看季阳落了单,找上来,季阳情绪恶劣,对这事兴致寥寥,都给推了。果然就像江成远说的,不过一会儿,他就觉得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