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这次出来的目标是你。但我想不通,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肖舟说,“仅凭他一个人?”
江成远沉吟半晌,“可能有人帮了他。”
“是谁?”
江成远避重就轻,“不清楚,也许之前的事还损害到了其他人的利益吧。”
警察很快来了,给肖舟做了笔录,把蒋文星带走。
这一切处理完,天色蒙蒙亮。两人收拾了下,回床上睡了会儿,下午才起来。
吃饭时,江成远接了个电话,接通后说了两句,就站起来走到了露台上。肖舟放下筷子,抬眼看着隔着飘忽白色纱帘后的背影,他知道这是江成远避开自己的意思。他不插手江成远的工作事务,但历数江成远几次会避开自己处理事情的情况,都存在自己不能知道的理由。
那这次是为什么呢?肖舟低下头。
他很轻松就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张被季阳丢掉的纸,上面言简意赅,想让江成远在两天后的庭审上认罪。肖舟这才明白蒋文星说的留他两天是什么意思,因为两天后是江成远案子开庭的日子,自己的确被当成了一个左右他的筹码。
但如果蒋文星不是主谋,还有谁会想让江成远消失?会被损害到利益?
察觉背后有人靠近。肖舟把纸条攥紧,转过身,向上抬眼望去,想了想还是问,“刚刚是谁的电话?”
江成远站定,目光从肖舟紧握成拳的手转向肖舟的脸,随后笑了笑,“这还是你第一次正面问我。你应该看出这是不想你知道才避开的,为什么还要逼我说呢?”
肖舟背靠着料理台,目光灼灼,“但我问你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江成远看了他一会儿,才点头,“会的。”他声音轻柔,眼神也柔和,“我当然会告诉你。”
江成远很坦然地把手机给他看,“是我父亲,他打来教训我的,说我行事太莽撞,有人抱怨到他那里去了。”
肖舟不解,“这跟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虽然退休了,以前的人脉还在,他隔了片海域,还要远程遥控一下。”江成远嗤笑一声。
肖舟知道江成远和父亲嫌隙已久,不是能轻易化解的,转而问,“谁对你的意见这么大?”
江成远说,“蒋文浩指控的行贿罪总要有行贿对象吧。翻案后,当年参与审讯的都会被清算问责,这里头树大根深,他觉得我一口气得罪太多人了,这样说,他倒也是为我好。”
肖舟倒吸一口气,他原来以为事情简单,却忘了这种问题上,一点变动都是蝴蝶的翅膀,能在暗地里煽起一场飓风。
“你打算怎么办?他们连蒋文星都能弄出来。”
江成远耸耸肩,“兵来将挡吧,我也不是泥人,只能被揉捏搓扁的。我手上没权,自然要有点保命的筹码,才不至于处处被动。你放心,他们只敢借蒋文星的手,就是不敢正面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