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不再说话,他安静地趴了一会儿,直到下一任看管的狱警来换班才不露声色地站起来。
他走出医院,跟季阳通报了消息,那边传来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
走完最后两步台阶,肖舟仰头看了看天,浅灰色的云积压在天边一角,他深吸一口气,严冬肃寒的冰凉气息一下子吸入肺里,几乎冻结了五脏六腑。
冷风刀子似的刮过裸露在外的脸和脖子,他重新低下头,立起风衣的衣领,缩了缩脖子,匆匆钻入地面停靠的汽车中。
上车后,他就去找了林建安,之前林建安一直不在国内,肖舟找不到他,就用重金收买了他的一个手下,让其一有林建安的消息就偷偷告诉自己。现在得知林建安回国,肖舟在一家娱乐会所里把人堵住了。
林建安还搂着小姐花天酒地的时候有人闯进来,随身的两个保镖没挺过三招就被收拾了。林建安惊愕地抬脸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那人的脸逆着光,勉强能看清长相,他松开搂小姐的手,强自镇定,“你想干什么?”
肖舟把旁人赶出去,转身关上门,“罗竟的事,是你让人做的吗?”
听到这话林建安心里一沉,但他觉得自己很冤枉,他的命令可不是这么下的,手下阳奉阴违跟他有什么关系?罗竟在监狱里,他也不能冲进去看着他做事,他也不知道罗竟脑子抽了什么疯,竟然会直接打断别人一条腿,幸好还没疯到shā • rén,否则他的确不知道这事该怎么交代。
当然他也能理解罗竟,谁肯白受牢狱之苦?只是他以为罗竟对自己的忠心是能约束这股戾气的,却没想到他会胡作妄为到这种地步。但这种冲突是他们内部的事,家丑不外扬,就算出了意外,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他管束这么多人,就得学会接受这种意外。现在他就两种选择,要么肃清内部,把罗竟交出去,要么权当一切是自己的意思,认下罗竟做的事。
他看着肖舟,还没有决定采用哪一种方案,牺牲一个手下还是再多一个敌人。
肖舟见他没有说话,也不着急,他把门反锁,外面的也清理干净,起码短期内不会有人闯进来。
林建安正襟危坐,还是有些担心肖舟是来报复的,为了缓解紧张,他从兜里取出了雪茄盒,用火柴点着了,嗅闻着焚烧燃起的烟,“是不是我有什么区别?”
肖舟抱着胳膊靠着门,慢吞吞地说,“如果是你指示的,你怎么对他的,我就怎么对你。”
林建安拿着雪茄的手僵了一下,半晌才笑笑,“你没必要为他再树一个敌人了,他现在已经够孤立无援的了,只有我还勉强算半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