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候正是中午,连日来的平静让我懈怠起来,并没有提前点起蜡烛,而惊慌之下,平时简单的点火动作都变得困难起来。
敲门的声音停了几秒,我再次听到了霍尔的声音:“埃德蒙!立刻开门!不要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伯爵大人要立刻见你!”
之前我只是提了一下不列颠的莱恩公爵就换来几十鞭子,要是被伊恩·威廉·海格斯知道我想给莱恩公爵写信,只怕我是真的立刻得死!
绝望之中,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一把拧开盛着墨水的玻璃瓶,将瓶子里的墨水泼到信上,然后拼命揉搓信纸,确定完全看不出纸上的信息之后将它团成一团扔到了床底下。
没等我将沾到手上的墨汁擦干净,就听门外有另一个男声说:“他该不会是从窗户逃跑了吧!把门给我撞开!”
这帮野蛮人真的撞门!只听一声巨响,我的房间那可怜的橡木门摇摇欲坠起来,趁着那几秒钟的间隙,我又边擦手边往地上和床底扔了好几个纸团,然后大步走到门边,猛地将门把手往下一拧。
门外正准备再次撞门的两个高大的黑奴一头撞空,差点直接摔进来。
门外除了霍尔,还有一个穿着蓝白色侍从服的男侍从,再后面还站了几个高大的男仆。
我很不耐烦地看了这群人一眼,就像在路德维希斯堡时训斥蠢笨的下人一样:“这个时候吵什么吵?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侍从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颇有些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我说话!来啊,将他带去大人那里!”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不肯示弱给气到了,这个男侍从几乎是让人一路把我拖了过去。
在我被推进伊恩伯爵所在的房间时,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委顿在地哭泣的安妮,顿时我头“嗡”的一声就大了。
更要命的是,这傻妮子看到我,立刻哭着喊了一声:“埃德蒙!”
我的上帝!这姑娘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伊恩伯爵一个人坐着,就算是他极为宠爱的贝阿特莉克丝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听到安妮对我的称呼,他很玩味地看看安妮,又看看我。
“埃德蒙?叫得还真是亲热呢,路德维希·弗朗凯蒙·埃德蒙中校。”
“原来您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令人倍感荣幸。”我说,“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大人,不管是什么原因,打女人都是很没有风度的一件事情。”
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我的回应,伯爵颇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看来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胆子变大了很多啊。”
“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事实,大人。”
伯爵嗤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
“敢动我的女人,还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个,中校,我该佩服你的勇气吗?”
“恕我愚钝,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