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忍不住轻快地笑起来,带了点微弱的气恼问他:“所以您的意思是,接我的利益价值大于深夜出门淋雨咯?”
聂文柏只是深深地看了他眼,没有回答,红灯转绿,他转过头,继续专注地开车。
但商渝知道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快到的时候,他突然说:“聂文柏。”
“嗯?”
商渝微微眯着眼,侧身把自己冰凉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
“您这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
聂文柏手背上的血管很明显,在他手中微微起伏着,男人没有躲开,商渝瞥了眼后视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勾引和尚的骚狐狸。
这个想法把他逗得笑出声,聂文柏终于瞥了他一眼,平静地嗯了声。
“聂文晋出轨了,”他风马牛不相及地提了这么一句,“不是第一次。”
这个名字令商渝轻松的心情微微下坠了点,他点点头,说:“之前还同时出轨好几个呢。”
他的语气让这种极度没有道德的事情听起来像是理所应当,聂文柏皱了皱眉,问他:“你是怎么分析出他给你带来的利益大于坏处的?”
“你还记得这话呢,”商渝笑嘻嘻地侧着头,很专注地盯着他的侧脸,“说起来,我最近改变想法了,聂先生觉得怎么样?”
就在上车的时候,他已经把得到聂文柏列为了首要目标。
聂文柏的回答是:“准备什么时候分手。”
商渝坏心眼地嗳了声,笑着说:“我可没有过这打算。”
他慢吞吞地将后面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聂文晋可以同时谈两个,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车停在被暴雨摧残的花园中,聂文柏明显地深呼吸了下,转过身盯着他。
“这是不对的,”他说,“商渝,你不能为了他变坏。”
商渝嘁了声:“聂文晋哪儿值得,我是自己想这样。”
只是分手了就再也没有顺理成章的理由留在聂文柏的房子中,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开就再难与聂文柏有交集。
但聂文柏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神情明显有点压抑。
“商渝,”他郑重其事地说,“对待感情应该是慎重的。”
“可我本来就是个随便的人,”商渝固执地,近乎残忍地将最差劲地自己摊开在聂文柏面前,“我跟聂文晋在一起那么久只是为了他的脸,我可没爱过他。”
他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收回自己被聂文柏身上的温度捂暖的手。
“我以为您早就发现了呢。”
聂文柏的眉皱得愈发明显,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商渝的话令他联想到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为了聂文晋那张普普通通勉强称得上好看的脸在一起三年,那以后呢?
如果遇到更好看的人,是不是就能跟聂文晋分手,或者跟下一任分手?
毕竟商渝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他注视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第不知多少次觉得商渝在撒谎。
这个漂亮的,满身秘密的男人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肮脏卑劣的人。
但他的确很擅长吸引别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商渝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清醒了点——他今晚其实有些失控,心里萌芽的陌生情愫令他无法冷静地构筑出一个完美到足够吸引聂文柏的人设,甚至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恶劣。
不过聂文柏看起来除了不赞同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商渝收回视线,主动结束了陷入僵硬的话题:“淋了雨有些难受,劳驾您开一下车门?”
聂文柏没说话,他自己先下了车,撑着伞替商渝打开车门,沉默地伸出手。
“我让许姨准备了姜茶,”他抓着商渝的手将他扯进怀里,力道有些似是而非的粗鲁,“洗完澡记得下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