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聂文柏眼前再度浮现出先前看见的舒展躯体——苍白的,瘦弱的,但又是充斥着柔韧的力量感的躯体。
每一寸的肌肉和皮肤都恰到好处地生长成他最喜欢的模样。
房间里回响起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呼吸。
聂文柏提着那件属于商渝的衬衫进了浴室,水声在片刻后响起,作为这幢房子的主人,他清楚地知道每一间房间的构造。
一墙之隔的地方,是商渝的浴室。
如果商渝听话,现在应该也在浴室中。
他面容沉静到近乎冷淡,按着潮湿墙面的手掌用力到青筋凸起,水流落在肌肉起伏的手臂上,又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声响很大,却遮盖不住男人克制后依然有些粗重的喘息。
浴室中的温度热到水雾朦胧,遮盖了一切。
……
那件衬衫最后和聂文柏的私人衣物一起被丢进了床边的脏衣篓,湿哒哒地纠缠在一块,八成是报废了。
当下的商渝不会知道这件事,他刚从浴室中出来,赤裸着身体站在灯光下,第一件事就是朝门口望。
——关得严严实实,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慈善事。
于是商渝冷笑了声,顺手将房门反锁了。
“忍着呗,”他在房间里对空气放狠话,“迟早忍到阳痿!”
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商渝喜欢把空调开到最低,即使是在刚被雨浇了个湿透后也不例外,他关了灯,赤裸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包往床上摔去,带着对聂文柏的不满辗转反侧了好一会,终于在雨声稍稍变小之后陷入睡眠。
而不出意外的,商渝第二天就重感冒了。
他最近本来就累得不行,天天加班加点赶工作,昨天淋了雨又吹了一整晚的空调,换谁都遭不住这种折腾。
所以商渝在昏昏沉沉中挣扎着翻出手机后也只是飞快地摁灭了闹钟,又用最后的精力给自己请了一天病假。
去上班还得遭受颜星的折磨,他没事给自己找什么罪受啊。
商渝是个经验丰富的病人,过早在外漂泊没有让他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反倒是对每次生病大概需要几天才好这种事了若指掌,他在昏沉中迅速确定了自己的病情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索性继续裹着被子补觉。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但商渝却忘了自己现在并不是和聂文晋挤在狭小的公寓里,他才睡了没一会,门口就传来闷闷的叩声。
他在半睡半醒间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聂文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再次抬手敲了敲门。
“商渝,”他呼唤着房间里的人,“你是不是生病了。”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聂文柏没有再继续等待,抬手去按门把手,门锁闷闷地响了下,他微微挑了下眉。
回来洗澡的时候不记得锁门,睡前倒是记得了。
商渝模模糊糊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由在高热中不满地哼了声。
“让你来的时候不来,”他埋在在柔软的被子里模模糊糊地抱怨,“我的房间是你想进就能进吗?”
可没过多久,脚步声再度停在了门外,接着就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咔哒一声,商渝疲倦地蠕动了一下,从被子中伸出半截光裸的小腿。
“商渝,”聂文柏停在床前叫他,“起来,你生病了。”
商渝低低地啧了声,没理他。
他一生病就懒得装,什么坏脾气臭毛病的简直是变本加厉,只由着自己的心情来,因为聂文柏弯腰去摸他额头时,商渝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是很凶。
聂文柏静了静,说:“你在发烧。”
商渝的脸已经潮红一片,连嘴唇都是干裂的,头发蔫耷耷地遮住大半张脸,但聂文柏还是能看见他皱得很明显的眉。
“我知道。”
商渝终于肯开口理他,闭着眼敷衍地挥手:“随便进别人房间很没有礼貌。”
聂文柏顺手捉住他细瘦的手腕,发烫的皮肤搁在掌心,他也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