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顾堂忽然回头道。
盛闻景纳闷,“我们去哪?”
“带你喝酒。”顾堂答。
啊……喝酒,盛闻景正欲摆手,却发现自己无法从扶手中离开。于是大喊道:“我不去,我要回家!”
顾堂没理他。
盛闻景重复:“顾堂!我要回家,我说,我要回家!”
……
酒吧内。
酒场进行过半,顾堂朋友看到顾堂又折回来,纳闷道:“回趟家有这么快?”
“你不是回家了吗?时洸弟弟没事吧。”他扬声问道,待顾堂走近了,搂住友人肩膀朝后看。
顾堂蹙眉:“看什么?”
“没带时洸过来?”
“我说你这哥也太不靠谱了,弟弟受委屈,就该把人带出来乐呵乐呵,放松心情!”
顾堂不习惯被人挨太近,他将朋友稍稍推开,道:“上次存在这的香槟还有没有?”
“巧了。”朋友一指放在果盘旁,喝了一半的褐色酒瓶道。
“只剩那点,要是想喝我再叫人去酒窖找。”
顾堂将酒瓶晃荡了下,去吧台酒保那取了个干净的酒杯。
“走了。”顾堂说。
朋友:“哎!你这人怎么……”
酒吧喧嚣,又正到最热闹的时候,钢管舞处镁光灯灼热,顾堂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朋友瞬间投入的兴奋喊声。
盛闻景安静地待在车上,倒不是他愿意待着。
“为什么锁门。”
顾堂打开车门,先将香槟递给盛闻景,才答道:“顺手。”
香槟还带着从冰桶中抽出的冰凉水珠,顺着盛闻景的指缝滴落在腿间,盛闻景倒换了只手拿着。
剩下那只也没闲着,又被顾堂塞进透明高脚酒杯。
盛闻景好笑道:“我真的不喝酒。”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度数的香槟,只能当做饮料。”顾堂说,“黑加仑白葡萄味,稍微尝点不会醉。”
盛闻景:“……”
顾堂一副盛闻景今天不喝,他就不会放他走的态度。
“真的不会醉?”盛闻景已经能闻到酒瓶口源源不断的芬芳果香,化作细密的网,虚虚掩在鼻翼间,经久不散。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盛闻景将香槟往酒杯里倒了点。
其实在看到香槟的时候,盛闻景心中隐约有点激动。
喝酒影响神经,不利于弹钢琴,再加上家中也没人喜欢喝酒,以至于他连啤酒都没喝过几口。
更别提比啤酒还要高一个档次的香槟。
他试探性地抿了口,正欲再多尝点时,顾堂却蹙眉将酒杯夺回去了。
“你脸上有伤,不能多喝。”
“啧。”
盛闻景不满,拔高声音道:“顾堂!”
“你有毛病啊!”
把人带到灯红酒绿的街区强行喂酒,味还没咂摸出什么,又突然抢走不许喝。
“今天是我生日!”盛闻景嚷道。
他盯着顾堂,半晌,顾堂突然舒展眉峰,笑了。
“可今天是你十七岁的第一天,凌晨。”男人学着盛闻景的语气,并着重强调凌晨二字。
盛闻景强忍打人的冲动,麻药劲过了,伤口又痒又烧。
就像他想揍顾堂的心,正在熊熊燃烧。
正儿八经跨入十七岁,几小时内的经历,比十六年里加起来的还要多。
真正回家时,盛闻景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有莫名其妙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