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公开的是这几天才做好的纯音乐吗?”
“怎么?”顾堂这话问得太奇怪,盛闻景疑惑道。
面对盛闻景这种自我认知清晰的病人,恐怕开门见山才是正确选择,顾堂没打算瞒盛闻景,毕竟网络中的东西一旦发酵,就算盛闻景远离网络,身边的人也会将消息带给他。
顾堂:“有人说听了你的纯音乐感到很悲伤,甚至觉得你有轻生的欲望,很强烈。”
盛闻景眨眨眼,忽然低头笑起来:“是吗?”
“我以为只要藏得够好,就不会有看出来。”
顾堂手底的动作微顿,旋即感受到后背贴上来的温暖,盛闻景将下巴放在顾堂肩头,笑笑:“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果不努力,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现在我觉得很好。”
“但很多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尽管已经在作曲中反复斟酌,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能发现。”
盛闻景轻声说:“我能怎么办,顾堂,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想痊愈,想作为一个健康人活着,但我很害怕自己会一辈子陪着这个病直至死亡。”
顾堂放下蔬菜,擦了擦手,回身拥抱盛闻景。
盛闻景很瘦,明明他们身量相当,还是给顾堂一种松手便会使盛闻景随风流逝的患得患失感。
即使顾时洸与顾弈按照盛闻景所希望的那样,得到法律的制裁,一辈子都活在被唾骂中,也无法使盛闻景完全恢复健康。
顾堂胸膛似被千钧压顶般难以呼吸,他左手不自觉地发颤,想要触碰盛闻景的脸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掌心落在他的侧脸。
但盛闻景选择了主动靠近,他用侧脸蹭了蹭顾堂的掌心,淡笑道:“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骄傲的惩罚,我翻阅了很多资料,询问过许多病友,他们说这种病只能等待。”
等待某天自己被命运眷顾。
“所以你要做的,只有永远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