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家人永远都是他的伤,任何人提起,都会让他难受。
明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赵同峰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邱少扬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状态,拉开凳子坐下,翻开笔记本,开始了他的提问。
“你们当年调查的卷宗我看过了,但卷宗这个东西,并不会记录得那么详细,调查之中有没有什么人,让你觉得很可疑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卷宗里并没有写到的。”
赵同峰仔细地想了想,“当时卷宗是我整理的,因此我非常有印象,不瞒你说,直到退休前我都没有放弃这个案子,所有被调查过的人员,我基本上都有印象,没有哪一个是特别可疑的。”
“起初我们怀疑的那一拨人,经过我们的调查,最终都有不在场证明,因此全部被排除在外。”赵同峰说,“然后我们从新做了梳理,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连两个小孩有没有惹过什么人从而招来杀身之祸我们都一并调查了,不然也不会出现300多个人被调查的卷宗了。可以说,把和他们家有关系的人,我们都查了一个遍。”
邱少扬想了想,引导道:“这个人不算特别起眼,甚至看起来很老实,在调查的时候经常会进入你们的视线,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然后被你们排除掉了,他可能和被害人一家关系十分亲密,因此即使他们有矛盾,外人也不知道。其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非常不错,所以你们也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赵同峰按照邱少扬所描述的特征,根据他的记忆会想着,过了可能有五分钟,依旧是摇头,“没有这样的人。张义安他们家在镇上非常有钱,多多少少有些不把别人当回事,因此大家对他们家的评价都不是很正面,厂里的员工也是一样,指责他平日里对待员工非常的苛责。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那你们有见过死者的父母?当时死者的父母为什么没有被凶手一并杀害呢?”邱少扬问。
赵同峰道:“被害人和他的父母是分开住的,虽然都住在镇上,但是张义安他们住在结婚以后新建的房子里,而张义安的父母则是住在他们原来的老房子里。据邻居们说,张义安的父母原先也是和张义安一起居住的,后来两个孩子大了,很是调皮,两个老年人身体都不行,就搬回老房子那边,那边家里的亲戚多。两个老人也不止张义安一个孩子,吃住都在张义安大哥家,张义安每个月都支付二老的伙食钱。”
“张义安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邱少扬问。
赵同峰道:“以前是给张义安的厂里开车的司机,后来出了车祸,一条腿没了,就闲在家里,基本上是靠张义安在养着,会做一些手工活,能赚些零钱。”
“这么说来,他们兄弟两个人感情还不错。”邱少扬道:“那张义安的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大嫂在城里的厂里上班,一个月回家一次,看起来是个能吃苦的女人。”邱少扬说:“案发当晚,她人在城里,宿舍的人能为她证明。”
邱少扬取出照片,递给赵同峰:“你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赵同峰将照片举高了,放在太阳底下仔细地瞧了瞧,摇头:“没见过。”
“那这张呢?”邱少扬将俞智煊当年的照片递了过去。
赵同峰这回看得更仔细了,沉默的时间也更长了,“应该是没见过。”
说完,他又拿了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坚持说自己没看见过。
30年过去了,即使见过,如果只是匆匆一眼,可能也没什么印象了。
“你突然拿这两张照片给我,是他和当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是有一些。”
赵同峰问:“什么关系。”
涉及案件的细节,邱少扬不方便透露,有些为难。
赵同峰理解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保密的。”
邱少扬浅浅的笑了笑。
明堂道:“这个人是我们昨天查的一起挂尸案的凶手,此次案件和当年的案件有些相似之处,因此我们怀疑他和当年的凶手有些关联。”
“这样啊。”赵同峰陷入了沉思,又将照片拿过去,仔细地看起来。
邱少扬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来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人。
过了很久,赵同峰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有印象,不过你可以问问其他办案的警察,或许有人见过。也可以问问当时镇上的原住民,如果这个人有在他们镇上出现过,说不定有些人还有印象。”
从赵同峰这边离开,邱少扬陪着明堂去见见那位退休的缉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