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提起,也是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讲完了也就过去了。
没有看过当年的那个场景的人,感受不到那种氛围,也就当做故事一听,听完了也就忘了。
30年前,他只是乡镇派出所的一个普通民警,当年的卷宗究竟是怎么写的,他也不清楚,他也没看过。
他们还因为保护现场不利,被记上了大过。
要想晋升,就只能是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改革开放以后,沿海城市发展起来,当年的警察有的到了退休的年纪,有的看日子没有盼头就离开了警察的行业另谋出路。真正坚持下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二人听郑文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他们看到的卷宗,就是在那样群魔乱舞的情况下调查出来的,可信度是真的不高。
而对于当年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察来说,这个案子破不了,他们的职业生涯还没有结束,在管理制度没有现在严格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让这件事成为他们职业生涯中的败笔。
一作二三五,这个案子就变成了最终他们看到的版本。
这个案子真的要调查起来,可以说群众将现场破坏的太彻底,也可以说技术水平不够,总之可以找各样的原因,将这个案子搪塞过去。
如果不是15年前凶手二次出现,这个案子或许就真的沉了。
如果不是15年前往前推出了这个案子,那么30年后的案件,也不会被高度重视,这个案子就真的会沉到谷底。
只能是悬案历史上的一笔,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中。
“那么根据你参与案件调查的心得,当年有哪些人,其实是有嫌疑的。”明堂问。
郑文朝二人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
两人坐在客厅里,郑文走进卧室,没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边角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
郑文将笔记本递给明堂,“这里面是我当年办案的时候的一些记录,我们那时候的警察,都不能正儿八经的算警察,只能说是治安管理,我们压根儿就学过什么刑事侦查之类的。真正有了大案子,都是要往上面报,我们也就是处理一下十里八乡琐碎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所以第一次见到大案的时候,便想着跟着城里面来的领导多学点东西,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因此我做了不少的笔记,也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明堂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纸都开始泛黄了,或许再迟几年,他们就看不到这份笔记了。
明堂欣喜道:“郑老,这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郑文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慈祥的笑,“你们拿去吧,留在我这里,也只能是压箱底了。”
明堂将笔记本递给了邱少扬,“谢谢郑老,郑老,有您的这份笔记,我们的胜算多了一分。”
“好啊,你们能把案子破了,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明堂道:“郑老,您放心,我们二人,一定尽全力而为。”
邱少扬看着这份珍贵的笔记,觉得有些心酸,“郑老,虽然您没有学过系统的刑侦,但您是一个好警察,你值得我们尊敬。”
郑老摆摆手,“当年我所听到的,看到的,以及猜测,基本都在这个笔记本里,以及后来听到闲言碎语,有些证实过的,都记录在其中了。”
明堂道:“郑老,您在泽阳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当年的案子,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郑文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邱少扬坚定的说道:“既然我们来了,您这本笔记里的所有疑问,我们都会替您一一的去证实,也包括您的猜测,毕竟您在这里生活的多年,是直接接触过当年嫌疑人的人。您的话对我们两个人来说,远比当年负责的赵同峰有力度。”
郑文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被两个小年轻给感动了,眼里泛起了泪花,他抬手抹去,说道:“张义安的嫂子赵婉有很大的嫌疑。有人说案发当天晚上好像是看见过她,我问过那个人,那人说不能确定,因为他当晚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