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两个无缝衔接地去了隔壁审讯室审严涛。
严涛看到他们两个回来,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已经铁了心地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名。
陆长风将刚刚在隔壁审讯时审讯的记录放在了桌上,手指轻敲着审讯记录说道:“这里面,是你女儿严涵语的证词,她已经都认了,人是她杀的。”
严涛脸上出现了震惊:“不可能,你骗我。”
陆长风说:“诈供违法。我作为执法人员,不会明知故犯。”
严涛一下子跌坐回椅子里。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陆长风给他留了一点儿时间进行消化,但也没有给他留太久的时间:“你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严涛没有回答他们的话。
现在的严涛虽然是一个截肢的人,但在五年前他还是一个健全的人,常年在工地里工作,力气并不小。
要说转移一具尸体,也不算难。
何况,严翰林因为xī • dú,早就只是一具皮包骨。
体重还没有现在的严涵语重,对于一个常年干力气活的男人来说,可以说很轻松地就能将他转移了。
严涛说:“我将他塞进了家里的皮箱之中,然后,将他拉去了山上,本来是想丢在山上,但我害怕被人发现了。当时想起了我以前给工作过的碧湖山庄外面有个湖,那边的水是死水,也基本山没有什么人去,于是我就等着天黑,捡了一个麻袋,将他套进麻袋里,在麻袋里装了两个大石头,沉入了碧湖。”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了。
“你是怎么去的碧湖?”
严涛:“我有一辆三轮车。”
陆长风:“说说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吧,你们为什么起冲突,严涵语为什么要打死严翰林。”
严涛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神中,都是失望。
对他的儿子失望。
他说:“那天上午我在工地里干活,严翰林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家里,让我回家,他妈一个人在家,我担心他妈会被他气出个好歹,于是我就赶回去了。他找我要钱,说是借我五万块钱,过两个月还我。”
严涛顿了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说:“不要说五万,我当时总共加起来身上连五百块钱都没有。他一个月在工地里干力气活,拼死拼活的也就□□千块,要付房租,要还债,还要给他妈买药治病,我们一家人还要开支,严涵语还要学费。哪里来的钱给他。”
“当年他偷了他妈治病的钱去xī • dú,导致他妈偏瘫,为了给他妈治病,我借了很多朋友的钱,还了四五年才勉强还完,就算是有钱,我也不可能给他拿出去xī • dú用的。”
“我们两个人起了一点儿争执,当时我气不过,就抬手打了严翰林一耳光,严翰林推了我一把,于是我们就扭打起来了,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没想过自己生出了一个打老子的儿子,他当时拿着扳手想要砸我,严涵语刚好回来,就拿了我放在鞋柜上的铆钉锤砸了严翰林。”
“当时我也懵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严翰林的头都已经被砸烂了。”严涛说:“严涵语不是故意的,她当时也吓傻了,我怕她心里留下阴影,就让她去洗了手回学校继续上学。”
大致上的说法和严涵语是一样的。
只是有一处细节不同。
陆长风问:“你确定他当时是想拿扳手砸你吗?”
严涛点头:“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顾念父子之情。如果不是严涵语回来的及时,或许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严翰林的尸体,而是我的。”
陆长风和明堂又回到严涵语的审讯室里找她核实这个细节。
严涵语情绪很不稳定:“可能有可能没有,我记不清楚了。”
当时她只有15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记不清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人在遭受了重大的创伤后,确实是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细节。
这个案子的基本线索以及齐了,缺的也就是一些细节上面的完善。
当他们走出审讯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
邱少扬在走廊里等着他们。
明堂对他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