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牵着宋白的手走出去,宋白的手天生冰凉,季随云把他的手在手掌中妥帖地暖热了,一路都没放。两只手掌中心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谁的汗。
宋白沉默了一路,季随云突兀的温柔只能让他感觉可笑。他和季随云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太多风花雪月,冷漠和轻贱是最佳定位。
无论是怀柔政策还是严苛的言周教,宋白全都不在乎了。他被季随云从云端拽进沼泽时浑身就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他已经从绝望到麻木。
何必故作姿态?是因为已经没有更可怕的折辱人的法子,想拿钝刀子伤人?
季随云对上宋白眼睛时宋白还没来得及收回冷漠和讥讽,季随云看的清清楚楚,但并没有太多恼火。因为他已经不想只让宋白做言听计从的玩偶了,而驯服一头美丽野兽是需要过程的,雷霆手段固然好用,却没有彻底俘获这个人后看他神魂颠倒来的过瘾。得到他,然后大发慈悲再抛弃他。季随云已经层层布局,不怕攻克不下。
元旦那天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上张挂的彩灯和陈设已经摆了好几天,人们早就看的审美疲劳。宋白心里一直记挂着事,醒的很早。
今天有点阴天,但天气预报是说没雨的,也不知道陆伏成的飞机会不会晚点。
宋白醒后只是窝在被子里微蜷着身子默默想,宋白没动,因为季随云还没起,一只手搭在他腰上,呼吸均匀平缓。季随云似乎已经很习惯床边留人陪夜了,卧室里多沾上点人气,连睡眠都安稳了不少。
快七点时季随云准时醒了,他的生物钟很准确,一看平常就是自律到极点。季随云头一次醒来没有直接下床去洗漱,而是做出了点类似于赖床的举动。他把头抵在宋白肩头上,沙哑着嗓子轻轻道了声:“元旦快乐,该起床了。”
宋白往外动了动,道了声早。
“有没有想吃的?我打电话回去,让厨子给你添几道。”季随云轻轻啄着宋白的后颈,床头柜上因为接收短信亮了一早上的手机他连看都没看,仿佛世界上最大的事就只是中午该吃什么而已。
宋白摇头,微微躲开了季随云的碰触,他坐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季随云,轻声道:“季先生安排就好,我先去洗漱。”
季随云抿紧唇,盯着宋白进了浴室,也确实,到了他这个地位,如此难以讨好到的人真的只遇到宋白这一个。仿佛真对上了团棉花,打骂不得,捧在掌心里却也只能感觉到轻飘飘一点,挂在心上,忽远又忽近,若即又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