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宋白总是安静的,不吵不闹,不恃宠生娇,也没在提过陆伏成。虽然他怀里总是拥着一只船,季随云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了。
直到有一天季随云发现宋白学会了抽烟。
凌晨三四点钟,这天空调温度低了些,季随云睡的不熟,条件反射的摸着宋白的方向想看看他被子盖没盖严,结果只摸到还留着余温的一片空白,人瞬间清醒了。
别墅开放的阳台紧紧掩着门,季随云悄悄地走进了,隔着没拉紧窗帘的缝隙,薄薄的月光下,那个他曾经见到的笑起来都晃眼的男孩子,很熟练的在抽一根烟。
没多少失望和恼怒,只是心一下子就疼了。
他管宋白不严,平时宋白去近一点的商场逛一逛随便买点东西季随云也没查过,他甚至不知道宋白第一口烟是什么时候吸进肺里的。
季随云轻轻咳了一声才打开阳台门,有那一声咳,宋白没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
“什么时候学的?”
“没多久。”宋白以前很小心,基本白天季随云一天都不在他会抽,只是今夜太难受了,爬起来呆坐着,总觉得少些东西。
“不要抽了。”
宋白沉默了片刻:“季先生,这点小事就纵纵我吧。”
季随云看他良久,夜色很暗,这个男孩子的眸子比黑夜更沉,季随云这才猛地惊觉,他箍在身边的是个人,不管不顾的放着,一朵花都会枯的啊。
第75章
季随云没有资格管宋白,他那么无所不能又恶事做尽,却无法夺下喜欢的男孩子手里掐的半根烟。季随云最后也只是向宋白要了一支,七块五一盒的烤烟,劲大的吓人。
“以后少抽。”季随云陪着他抽,在夜幕里,烟雾朦朦胧胧,遮住两个男人的面目。季随云像是见证了一个男孩子必经的成长和愁闷,似乎这也算宋白只展示给他看到的唯一。
季随云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和机会宠一宠宋白了,那夜后家里有了一盏宋白专属的烟灰缸,季随云不许他再买烟,放在茶几上的是季随云尽量挑的好烟。
宋白也没想过,如果陆伏成发现自己学坏,是什么样的反应。可能会冷下脸,手劲略重的夺走宋白的烟,这男人一生气宋白就该慌了,什么叛逆的事也不敢做。可又偏偏,如果在陆伏成身边,宋白到现在可能也还是一块娇娇软软奶香味的小甜饼。
宋白常常发呆,一动不动地坐一整天,屋里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烟灰缸里叠加起来的烟头。其他的时间,宋白有时也会擦一擦小几上的俄罗斯套娃,还有那只小船,已经被手掌摩挲的更加光滑,隐隐泛着光。
宋白更频繁的头疼恶心,郁郁的半分精神都没有,他想,应该是烟吸的太多了。
毛衣断断续续织完了,宋白找人寄回家,剩了不少毛线,季随云说也想要一条围巾。
宋白没有织给他。
季随云对宋白脾气好了太多,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亲昵地抱着宋白成瘾一样接近,他说:“阿白,你身上好重的烟味,沾了我一身。”
季随云埋头在宋白的颈窝里深深嗅闻,微微有几分失落沮丧,他已经找不到那股纯且欲的奶香味了。略明显的烟味掺着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恍恍惚惚,像曾经的季随云。
这是自己的人了。应该是。季随云如是想。
还有一个月过年的时候季随云终于稍稍闲下来一点,宋白也是熬下来的。他瘦了好多,腰肢细的只剩下一把,髋骨突兀的显出来,到了硌人的程度。宋白的目光凝滞的像滩死水,幽幽的什么都看不进去,怵的人心慌。
张嬷在季随云眼前也算尽心尽力,日日补汤熬着,药膳炖着,宋白吃不了太多,谁都没办法。
“阿白,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季随云叫了宋白好几声,宋白才慢慢回神看向他。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沈阳。”干瘪的两个字,那是宋白的家。
季随云半真半假的笑:“那么熟的地方,没什么风景,你要是请我登门拜访一下倒是可以列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