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伏成的新床,第一个睡的人竟然是徐飞。
陆伏成正派又保守,但耐不住主动哀求的人,宋白每次钻到他怀里哼哼唧唧要抱的时候,陆伏成从来都是耳尖通红的拒绝,然后要不了多久便头脑发热地把宋白压到身下,几乎是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情般疯狂地欢爱放纵。
宋白只要一想想陆伏成会碰徐飞,便剜心似的疼。
宋白浑浑噩噩接过汤盆送走了王华薇,把汤放到冰箱保温后回到卧室穿上羽绒服出了门。
宋白没有走远,北方的冬夜很冷,寒风呜呜咽咽的刮着。草丛里时不时窸窸窣窣动一阵,然后残影般蹿出一只野猫,但也很快没了身影。
宋白坐在长椅上,小区里很安静,偶尔看到的几个晚归人都是脚步匆匆地直奔家门。
宋白不知道坐了多久,夹着烟的手指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这几天发生的事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转,他闭上眼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阵又一阵的闪光灯打在脸上,耳边嘈嘈杂杂地恍惚人声都在用最恶毒的言语骂他。
宋白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到后来的时候他几乎每吸一口烟都要干呕着咳嗽一阵,但他还是不想停,他是在凭借着这种直接作用于身体上的伤害妄想稍微缓解一下精神上的躁郁和心灵上的折磨。
一道刺眼的手电筒的白光由远及近射过来,像是在找人,光线震颤混乱,宋白心里没什么好奇和波动,拢禁外套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
直到那束手电光打在宋白的脸上,强光让宋白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那光很快熄灭了,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宋白眼前。
陆伏成盯着黑暗里宋白分明单薄的轮廓,他像具会呼吸的尸体,不光说不出话,连眼睫都没有一丝颤动。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宋白出口问,他这一晚抽了太多烟,嗓子粗砺沙哑的可怕。
宋白看了看手里的烟,破罐子破摔似的笑了笑,然后当着陆伏成的面又抽了一口。
黁黁的青灰色烟雾被北风裹挟着,薄薄的覆在陆伏成脸上。
陆伏成身体轻轻颤抖起来,他一口气憋在胸膛,梗塞到说不出话。他举起右手用力扯下了左手的手套扔在地上,然后在宋白慢慢带上了恐惧的眼神里伸出左手硬生生掐灭了宋白的烟头。
宋白大骇,嘴唇嗫嚅着哆嗦着想说什么。
陆伏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举起右手狠狠地甩了宋白一个巴掌。
宋白嘴里的一声哥,在那声清脆的耳光声里悄然碎了。
第122章
宋白长到这么大,别说动手打了,就连对他语气稍微重一点陆伏成都舍不得。
宋白被这一耳光打懵了,他怔怔地举起手贴在被打的一侧脸上,冰凉的手碰在烫辣的痛处,敏感瑟缩的是脸,麻痹茫然的是头脑。
陆伏成紧紧抿着唇,他的手颤抖的紧紧攥成拳,终是再说不出半句话,他踉跄地退了半步,然后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他的背影像是揭开了宋白心里最难耐的痛苦,宋白下意识站起来追着陆伏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声带仿佛刀割,一声声宛若泣血:“哥哥,哥哥……”
陆伏成咬紧牙,一个回头也无。
宋白从背后扑过来紧紧箍住了陆伏成的腰,因为用力过大两条胳膊都在打颤,他几乎是崩溃般的失声痛哭:“我错了,哥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了,我戒掉,我再也不抽烟了……”
陆伏成一根一根地把宋白的手指掰开,宋白两手空空时,哭声止了,他有些恍然,声音极低:“你不要我了吗?”
陆伏成转过身看他,眼神很冷:“你一直都是这样,就仗着我对你心软,你觉得我不会痛,不会难过?你敢当着我的面这么糟践自己,不就是再也不想让我管你了吗?你还有什么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