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食不知味地把糖球在舌尖上转来转去。他不想吃糖,他想吸烟。
可他只是想想,陆伏成用左手指尖不知疼痛地碾碾灭他烟头那一幕太过触目惊心,宋白便又控制不住地想起陆伏成的右手。瞬间所有欲望都消失了,宋白只觉得掏心掏肺地难受。
夜里药效上来,宋白全身都难受,他脸上水肿虚胖了一圈,自己垂着眼似乎都能看到鼻梁旁高高隆起的肉。一定很难看,难看的令人作呕。
“我真的不想见人。”宋白在黑暗里轻轻开口,季随云在他背后搂着他并不怎么纤细的腰,还像抱着什么宝贝。
“你找别人陪你吧,我很丑。”
身后的人松开手,很快夜灯就亮起来。季随云翻过宋白的身子,径直看向他:“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丑?”
“身上肿了许多……可能鞋码都不合适了。”
季随云的语气很轻,像疼惜,像喟叹:“你只是生了点小病,不难看的。”
季随云整个钻进薄杯里,一点点亲宋白的小腹和腰肢,他后来甚至捧了宋白的脚握在手里,在脚背上在脚趾上亲了又亲:“多可爱,肉乎乎的,小馒头似的。”
宋白痒了,又羞耻的过分,在季随云手里扭来扭去。
“我看你哪哪都是最好看的,没人比你好看。”季随云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吃药,等以后减药了你就瘦回来了。”
“当然不瘦也可以,但要健健康康的胖,好吗?”
宋白闭上眼睛,良久之后下巴才轻轻点了点。
第二天宋白又去玻璃房,这次花瓶里零零丁丁插了几支金盏菊和酢浆草,搭配的很好看。宋白也喜欢。
方姨很上心地帮宋白搭衣服,季随云出门时刻意嘱咐了,不用图好看,穿着舒服最重要。
方姨之前并不觉得季随云对宋白有多少认真,但到现在她觉得季随云确实是有真心,季随云的爱很扭曲且病态,季随云的爱生涩且幼稚,可那确实是真的,比任何寻常的男欢女爱都来的浓烈仔细。
宋白的衣服又送了一批过来,更宽松舒适,鞋子也大了半个码。
第二天也下了一天雨,宋白到的时候季随云确实就在门口等他,而且不知道等了多久,黑伞下的季随云浑身都透着股潮湿的梅雨气息。
有几个人一直在季随云身边搭话,季随云时不时回应几句,冷淡且疏离的,面部线条都没有丝毫的放松。可当一辆迈巴赫缓缓驶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季随云柔软了眉眼,脸上瞬间有了笑意。
季随云在侍者手里拿过伞,没有多说一句便冲那辆车迎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讶狐疑的目光中,季随云亲手接出了一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