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晚开会时,设计师徐向跟梁松庭提到了郁清灼的那个设计方案,说这是你朋友吧?钱都给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拿不定主意?
梁松庭听后没说什么,只是把号码扔给了助理蒋舟,让他去联系郁清灼,结果电话还是转回他这儿了。
现在清灼问可不可以来接他,梁松庭沉默片刻,说了个时间,“十点半。”
手机那边的郁清灼如释重负地笑了下,声音也轻松了些,回应道,“好,那晚点见,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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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三十二分,梁松庭走出“造诣”所在的商务楼,外面飘着细雨。
郁清灼没撑伞,就站在车边等他。
这是梁松庭第一次看到郁清灼戴眼镜。过去的郁清灼是没有近视的,现在他穿着白衬衣,袖子挽到小臂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有那种气质,戴上眼镜非但没有拉低颜值,反而显得眉目更清俊了。
梁松庭走到副驾那边,一拉开车门,先看见了一束白玫瑰。
车内比较昏暗,这束玫瑰搭配着同样素淡的雪叶菊,白得很优雅也很醒目。和不久前郁清灼带去他办公室的那束花颇为相似。
郁清灼站在驾驶座那边,说,“本来想拿着花接你的,怕同事影响不好,还是留在车里了。”
梁松庭拿起花往后座一放,没接他的话。郁清灼也不再说什么,上了驾驶座,两人各自系好安全带,清灼发动了车,一面开向主干道,一面问梁松庭,“吃晚饭了么?”
梁松庭说吃了。
郁清灼继续和他聊着,“吃的什么?外卖?”
梁松庭“嗯”了一声。
郁清灼看着前方的道路,梁松庭偏头看了他几眼。郁清灼身上这件白衬衣的扣子系得很高,已经盖住喉结了,想来这几天他为了掩饰某些痕迹没少费心思。
越野车开到十字路口,梁松庭指着右边的车道,说,“右转吧,这边比较近。”
然而郁清灼没有打转弯灯,一路直行开过了路口,才说,“我买的房子离这儿也不远,庭哥要不顺路去看看?”
梁松庭猜到他有这一出,反应都懒得给了,过了会儿,冷声说,“早想好了,是吧。”
清灼摸了下鼻子,笑笑,也不敢辩解,“就只是看看吧,庭哥,帮我拿个主意。”
拖了快一个月一直没开工,郁清灼就指望着这套房子的装修设计能交到梁松庭手上。今晚要能带上梁松庭去看房,那应该就成功一半了。
后半程两个人都没说话,电台音乐一直放着,雨刮器在车窗上来回摆动,车外的城市浸润在雨雾之中,就连街灯投出的光束都是摇曳迷离的。
梁松庭忙了一整天了,倦意也很重,他将两手环在胸前,靠着座椅闭眼坐了会儿。
郁清灼没忍住,转眸看了他好几次。
男人的侧脸轮廓很深刻,鼻梁挺拔,薄唇也性感,整个人带有一种沉稳冷峻的气场,不像年轻时候那么锐意张扬了。就算他闭着眼休息,一言不发地坐在阴影里,那种存在感仍然很强烈,让郁清灼看得心跳加速。
下了主干道后,又转了两个街口,临近十一点,郁清灼终于如愿把梁松庭带进了小区。
当初买下这套房子时郁清灼心里是有过期待的,有一天能和梁松庭一起住在这儿,要不也不会选在酒仙桥这个地点。这里距离古籍研究所并不近,地铁都要换乘,反倒是离梁松庭工作的地方更近些。
车速减慢以后,梁松庭也睁开眼没再休息了。郁清灼给他指了指车道右边的一栋楼,说,“那边有个带露台的七楼就是我买的房子。”
然后郁清灼把车停在了指定车位上,带着梁松庭进入六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