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周引决定如实说,“不太能睡得着,头很疼。”
“你知道我在你家外面等你吗?”李擎问。
周引低声答道:“知道,我妈跟我说了。”
“伤得重吗?都好了吗?有人说你没大碍,也有人说你流了很多血,”李擎顿了顿,没再看周引,视线落在虚空中,他像在跟自己对话,“实话说比起你做了什么,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样了,难受不难受,不见我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吗?”
“你是真的不觉得我会担心你,我着不着急对你来说无所谓是吧。”李擎站起来,背对着周引开始脱衣服。他脱了外套搭在椅子上,脱了外裤和袜子,又将贴身长袖衫脱了,接近赤裸地走出房间,进卫生间洗澡。
听到淅沥的水声,周引不再咬着牙关,放任自己很小声地哭了出来。
他用棉被盖住脸,泪水洇湿了棉被的一小块。他侧身躺着,对着墙壁和紧闭的窗户。李擎冲澡很快,他必须在他出来前平复情绪,不可以再用眼泪欺骗他让他心软,这一招不管用了,李擎亲口对他说的。
水声停了,不多时是拖鞋与地板的摩擦声,声响越来越近,而后到了身后。周引揪着被子的一角,察觉棉被被李擎掀开,随后他躺了上来。
被子底下李擎的手慢慢拢了过来,放在他的腰上,周引满脸通红,李擎的手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会知道他全身一丝不挂。
他把自己脱光了送上李擎的床,等李擎回来的这几个小时,不管他是悲伤落泪、抑或是在梦中,他始终是赤条条的。正因如此,他怀疑自己的悲伤不够真实,眼泪难免有几分虚假,没有哪个信徒向神明祷告时,会赤裸着身体。
假如因为他不够虔诚,神明不爱他,那么李擎爱他就够了。周引忍着心头那一点羞于启齿的快乐,泪痕还未干,李擎逐渐游移的手已经让他体会到无上的快乐。
他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欢愉,但是李擎突然下了床,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转过身去,李擎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贴身衣物一件一件扔到他身上,“衣服穿好,两个人睡,被子会漏风。”
周引脸上那点因羞怯和难为情而起的红晕,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寒冷与羞愤令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没看李擎,只盯着被子上的睡衣、睡裤和内裤,他怀疑这就是李擎委婉的拒绝,脸颊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快穿上。”李擎皱着眉道。
“你要不想跟我做可以直接说,”周引自说自话,“你不喜欢我了也可以直说。”
“你说什么?”李擎走近一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