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左右,只能束手旁观。白天他在家里待着,陪着母亲,几乎不交流,母亲沉浸在自己的苦痛中,他无能为力。
晚上他去找李擎。此时他就在李擎的住处,等李擎晚自习回来。墙上的挂历昭示这一年还剩多少天,他盯着那上面的每一个数字,尚不清楚这些日期将会见证什么。
钥匙转动的声响传来,他转过身,李擎推门进来,看见他先笑了一下,一边脱外套换鞋子,走过来亲亲他的唇,轻声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然后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连进了卫生间洗手洗脸也喋喋不休。
不大的屋子被李擎的声音填满,周引脸上浮现很浅的笑意。
李擎不是话多的性格,这几天一反常态话多了起来,挖空心思也要跟他说点什么。周引无法回应,但只要他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李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能说话的这些时日,他们反而比之前更亲近。或许肢体动作比语言更直接坦率,少了迂回和隐瞒,或许那天晚上的亲密消除了隔阂,李擎的心定了下来,对他再无怀疑。
周引笑容淡了几分,他拒绝去想以后,尽力让自己沉溺于此刻微小的幸福。
他眼巴巴地跟过去,李擎进了卧室,把他挡在门外,半关着门捣鼓了几分钟,再出来时手里攥着什么,“等我很久了吗?我去了趟文具店,买了个小玩意。”
他摊开掌心,亮出一枚穿了绳子的银色口哨,并将其戴到周引脖子上,“给你这个,下次找我就用它,听到响声我会出现的。”
“试一试,好不好?”李擎期待地看着他,周引一时哑然,李擎试探道:“不喜欢?是不是有点幼稚?”
周引假装叹气,李擎看似十分紧张,他搓了搓脸颊,正要说些什么。周引仰起脸,猝不及防亲了亲他的下巴,李擎翘起唇角,“你喜欢就好,我知道你会喜欢。”
这晚他们挤在一个被窝里,李擎贴着周引的耳朵,说话声混着呼出的灼热气息,简直要把他的耳朵融化掉。周引起初还象征性躲一躲,但日复一日的亲热早就磨蚀了他并不坚定的内心,况且睡着时意志最薄弱,会本能地靠近令自己感到安全放心的人或物。
于是他放弃了抵抗,被动地接受李擎给予的一切,包括睡前的悄悄话、大手愈发细致深入的摸索,以及落在嘴角的轻缓绵长的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