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我永远不会跟你生气。”周引转过身,搂住李擎的脖颈,这是他最钟爱的姿势,他可以将李擎眼里的疼惜爱意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话音很轻,“我也想跟你接吻啊,不管在哪都想,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李擎眯起眼睛,竟格外坚持,“裤子脱了,小引自己脱。”
周引抿了抿唇,迟迟没有动作,他并非不知道该怎么脱掉自己的裤子,也并非出于害羞或其他。他只是在想,他跟李擎较什么劲呢?李擎想要的总会得到,而他往往都会顺从于李擎,是自己掰开大腿送到面前的那种服从,没有半点违心或不甘。
他刚才说的也是真话,李擎昨晚哄着他命令他在众目睽睽下接吻,他没有不愿意,李擎的怀抱为他筑起屏障,抵挡旁人善意或不善的目光,接吻时世界只剩下彼此。
也许在爱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旁人。他和李擎的矛盾,也只能归咎于彼此。
周引脱下短裤,也缓缓褪去内裤,做到这种程度足够了吗?他忸怩地看向李擎,心里想的是,他真的要这么听话吗?
隔天中午他又被李擎叫去酒店,前台妹妹似乎已经认得他了,见他进来就冲他笑,对他说你男朋友先到了。
他点头致意,进电梯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他跟李擎吃住都在一起,日久难免心生厌倦,有时他会怀疑他的脸和身体不再吸引李擎,频繁的情事并不能证明什么,顶多说明李擎年轻力壮欲壑难填。
偶尔他会有这些匪夷所思的担忧,这就是为什么工作日中午他又出现在酒店里。
这天中午李擎有讲不完的电话,周引吃完饭,漱了口,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滚,就差把衣服脱光了,李擎的电话还是没讲完。他气得下了床,李擎转动椅子面向他招手,然后又转了回去盯着电脑屏幕。
他知情识趣地钻到桌子底下,伏在李擎大腿上午睡,李擎不时伸手摸他的头,揉他的耳朵和后颈,他在李擎不厌其烦的骚扰中睡得很香,睡梦中感觉自己好像唤醒了某个蛰伏的物事,他在梦里解决了它。
醒来他揉了揉酸麻的嘴巴,李擎总算放下手机,低头看着他笑,递给他一张纸巾擦嘴,“小引好热情。”
他拒绝承认,嘟囔道:“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李擎送他到公司楼下,走的时候李擎非让他亲亲他,他撇了撇嘴,想说他不要。李擎敛起笑容,不苟言笑的模样说明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小引,过来,听话。”
他走到李擎面前,注视李擎深晦的眼睛,李擎面无表情,他在等待他的示好、亲近和依从,李擎有把握他会低头,而他总能让李擎如愿——他勾住李擎的脖子,吻上他的唇,毫不敷衍地深入吮吻。
唇分时李擎终于露出笑容,他为他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揩拭唇边的水渍,声音里满是笑意,“去吧,今晚早点回来。”
这晚安然无事,睡下没多久就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棂,他被驱逐出光怪陆离的梦境,夜半时分痛苦地睁开双眼。他一惊醒就被李擎拉入怀里,李擎捂住他的耳朵,“怎么了?打雷害怕了还是做噩梦了?”
他后知后觉李擎还没睡,李擎将他的脑袋按进胸膛,以保护的姿势搂着他。李擎的声音有着雨夜独有的温柔,淅淅沥沥的雨声为他的话音伴奏,“别怕,我抱着小引,打雷闪电都不怕。”
“如果我做噩梦了呢?”他从李擎的胸膛里抬起脸,问了这个十分傻气又有点无理取闹的问题,“我做噩梦了怎么办?你又不能到我梦里来。”
李擎半真半假地叹气,“小引难倒我了,该怎么办好呢?先让我亲亲你再想办法好吗?”
总之是要接吻,他送上嘴唇,李擎含着嘬着,亲吻时的声响是这个夜晚这间卧室唯一的动静,其余勾当都没有发出声音,连shen • yin都消弭于唇舌交缠。
第二天上午,周引拿到师姐转交的房子钥匙,傍晚下班后,他一个人去到那处房子。师姐那位朋友有事没露面,交代他看完锁好门把钥匙还给师姐。
周引用钥匙开了门,房子已经搬空,他进门以后哪也没看,就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他等了约莫十多分钟,背后传来关门声和脚步声,来人逐渐靠近他,最后扳过他的身体,面色阴沉地盯视着他。
周引歪了歪头,“私闯民宅可不好。”
“你把门打开不就为了等我进来。”李擎松开他的胳膊,脸上的愠色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生分,李擎就像第一天认识他那样,边审视边质问道:“你知道我会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