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只犹豫了两三秒,随后张口含住了它。
激素缺乏症作祟,傅决寒的任何体液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流淌于皮肤下的血液香甜又温热,孟一如同饥肠辘辘的流浪猫好不容易得了一勺牛奶,不管不顾地含着舔着。
温热的口腔把手指裹吸出细小又暧昧的水声,傅决寒死死咬着后槽牙,掐住他的下巴,“松嘴。”
肩膀登时一抖,孟一受惊似的抿紧唇,兔子似的一动不敢动了,只有左下方的小虎牙还压在他的指肚上。
傅决寒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盯着那张脸看了良久,他倏地松了劲儿,“咬吧。”
可话音刚落孟一就条件反射似的张开了嘴,似乎这两个字是触发他活动的信号。
晕晕乎乎的人低着头蹭了蹭他的衬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能咬……”
傅决寒虚抱着他,“为什么不能咬。”
“咬了…会流血……”
“呵。”他嗤笑一声,“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只有这个才能治你的病。”
孟一立刻皱起小眉头,不赞同道:“流血会疼……不要他的血……”
傅决寒呼吸顿住,抬起眼摩挲着他他热烫的脸和脖子,看他像只小虾米一样弯腰捂着胃,显然刚喝下去的药还没见效。
“疼吗?”
孟一晕晕乎乎地点头,“嗯……胃里像被烧着了……”
“疼为什么还要喝?”
孟一像是被问懵了,用力摇了摇脑袋,磕磕巴巴地组织着语言:“我不喝,寒哥就要喝……他喝了胃疼……”
傅决寒看他一眼,“你喝就不疼吗?”
“疼的……”孟一撇着嘴唇,“我带了药,但是拿出来发现只剩一颗了,还煮了茶……煮了很久……可煮完也只有两杯……”
他说着抬了下手,但没抬起来,只能又放下,湿漉漉的脑袋垂在那儿装着很多落寞,“我连照顾人都做不好……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欢我了……”
叔叔不喜欢他,妈妈忘了他,孟想阴晴不定,傅决寒……傅决寒厌恶他……
一个人到底有多差劲儿才能搞成这幅样子呢?
明明是被收养的小孩儿,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却把别人原本幸福的家拆的七零八散。
明明幸运地得到了傅决寒那么多宠爱,却还不懂珍惜,任性地只知索取,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欺骗,硬生生把他的心给搞散了。
酒精和情热彻底侵袭了他的大脑,悔恨和无助就被一点点放大,孟一愈发觉得七岁那年,自己就不该从水里被救起来,平白耽误了更多的人。
傅决寒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想着孟一晕倒前拿出的所有解酒装备。
“一颗药两杯茶,全给傅决寒?”
孟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话时带着热气:“但他没喝到……被我弄洒了……”
傅决寒的心脏被掐酸了一个角,忍不住固执地问他:“如果你自己疼了怎么办?”
孟一似乎没想过,呆怔良久才说:“那就疼着……”
“只要傅决寒不疼就好?”他试探着问。
孟一慢慢点头。
抱着他的人最后再问:“傅决寒比你自己还重要吗?”
孟一这次很快点头,“重要的……”
空气凝滞,问答游戏戛然而止,傅决寒盯着他头顶的旋看了良久,倏地掐住了他的后颈。
“最后一个问题。”他凑在孟一耳边,轻而又轻地问:“你和傅决寒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为了治病。”
怀里的人登时呼吸一紧,掌心下的肩膀突然发起抖来,傅决寒闭着眼足足等了半分钟才听到一句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