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跟我说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曲尧把身子坐直了,他摸了摸脖子,偏过头看了眼曲滢后,像是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
他这样说完后,眼睛望着包厢的门口,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
曲滢姐带我们两个去买冰淇淋。
可能是曲尧的态度让她觉得他肯定恋爱了,一路上都在让他要谈就好好谈,不要辜负别人的感情。
“小孩谈恋爱有时就是冲动或者寂寞嘛,”她说,“你们这个年龄段可能觉得爱情和‘快乐’的感觉是等同的,所以没心情了就分手,很正常的。”
曲尧说:“姐,你也没大我们几岁,哪来那么多经验啊?”
曲滢姐说:“我这是为臭弟弟操碎了心。”
她拍拍我的脑袋,说:“余召弟弟一看就不会早恋,姐姐就喜欢听话的乖小孩。”
曲尧本来和我是一人站曲滢姐一边的,但走了一小段路后,他就挤进我和曲滢姐中间走了。
他插着兜,偏过头看了看我,说:“脸上沾上雪糕了。”
我还没来得及拿纸巾擦掉时,曲尧就伸手在我嘴角轻轻地抹了一下,很自然地伸出舌头舔掉了指尖的雪糕。
曲尧说:“你好像一直都是买这个味的,没见过你买别的味道。”
我低头说:“……因为好吃。”
不知道别的味道好不好吃,但已经吃到了喜欢的,我就不会再轻易尝试其他口味了。
曲滢姐忽然出声对曲尧说:“要不你们俩干脆就在一起得了吧,我觉得真谈恋爱的话,也就余召能体谅你这臭小子了。”
曲尧说:“姐,你别乱讲。”
曲滢姐说:“人余召都没嫌弃你,你出声反对什么?”
曲尧说:“他也没说过喜欢男人,你说这些话不是让他为难吗?”
曲滢姐咬了口冰淇淋,沉默了会,说:“召召,我是开个玩笑,要是介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我说没事的,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吗?
我说不出介意的话,因为曲滢姐是在关心我,曲尧也是在关心我。
城市的霓虹灯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了。快回到家时,听到曲尧又说了一句:“姐,你以后别拿他再开玩笑了。”
我在门口脱鞋子,拿起水壶给季温哥的花芽浇水。曲滢姐先进屋了,曲尧在我身后停了下来。
他说:“召召。”
我垂着头浇花,笑了笑,说:“我喜欢听曲滢姐说话,没有介意。”
我在心里呼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能控制好那些在胸膛里蛮横地冲撞着的情绪了。
“我挺自私的,我其实不想你有比我更好的朋友……”曲尧说着,门口悬着的灯把他的影子投在了我身上,“你要是不在,我就会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召召,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根本没法……”
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仿佛风筝飞得太高断线了一样,在“没法”这个词后,曲尧的喉咙里就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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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亦为寒雪。
第33章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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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温哥这周又留学校做科研了。我把花盆放在车篮子里,决定带它去外面啥晒太阳。
它长得很慢,我一度还以为它长不起来了,幸好它现在长得很好。
我想带它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老待在巷子里看一小片天空挺闷的,它既然长得比别的花要慢,就得多花点心思去照顾它。
什么时候能开花呢?
我把车停在树下,把花盆抱到了江边。
它的叶子上有亮晶晶的水珠,小小的球面上隐约映着我的脸。
我垂下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在心里告诉它:“很少有人会带花来看江的,好多花都是站在一个地方等着别人来看她,但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江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