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召,”他弯下腰,捧住了我的脸,仔细地看了看我,问我,“后悔了?”
我盯着他的衣袖看了会,摇了摇头。
我问他,他会后悔吗。
“已经这样做了,”他说,“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我是为了自己的期望才做出的选择,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才会觉得难受吗?”
我的目光移到到季温的衣领处,又慢慢地移到他的嘴唇上,他的脸靠近我,温热的呼吸在我鼻尖烫了一下。
“就比如,”他说,“我现在想亲你。”
他的舌头舔开了我抿着的嘴唇,我抓着他的手臂,能感觉到衣服底下变得紧绷的有力肌肉。手……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卫衣里,肚脐裸露在空气里时,腰因为接触到的冷意而微微地颤了一下。
“季匀都知道吗?”在他低下头去亲我的腰侧时,我按着他的肩膀,调整着自己有些混乱的呼吸,问他,“你们是兄弟,会谈到我的事吗?”
季匀什么都知道,只是出于某些目的才保守秘密……他肯定比我更了解季温的想法。
“你这么在意季匀怎么想?”季温抬眼来看我,手指在我唇角抹了抹,说,“对,我和他谈过,为了让他保证一些事情。”
第175章一百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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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觉得讲话是个非常累人的过程,需要酝酿语气斟酌内容,交谈时又势必要顾及另一个的情绪。
于是我选择把更多时间用在发呆和思考无聊的问题上,实在有废话想说时,我就去跟门口种的那些花聊天。
曲尧问我怎么老那么安静啊,我说可能我就喜欢听人说话吧。
有人说就得有人听,我可以当最好最认真的倾听机器,负责保守所有的秘密,给出大家想要的反馈。
我本来以为我没有倾诉的需求,可季温哥出现了。他以年长者的身份包容我,引导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保护我的“哥哥”留在我身边。
我生命里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存在了,所以他有点瑕疵、不那么完美也没关系。
季温碰着我的身体时,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我想他好像真的在爱我,那我也应该回报以相同的感情,这样对他和我都会更好。
可是,我还会想到陆筠。
他已经妥协了,我没有理由跟他分手,他表现出来的对我的喜欢像向日葵那样热烈而温柔,让我变得合群,融入了一个群体,像其他人那样开心地活在集体里。
我抓着季温的袖子,扬起下巴喘息时,忍住了眼眶里的涌上来的热意,想:活在极端里的人是轻松的。我有点自私,可又不够自私,当了被拉扯的中间人,才会这么煎熬和痛苦。
曲滢今天化了个浓妆,之前烫的波浪卷剪短了,看着干练了许多。
“那高个是季匀他哥吧?”她坐在我对面,咬着吸管,说,“召召,你跟他熟吗?”
我搅着果汁里的冰块,低头说:“还行。”
“我刚看他从你家出来。”曲滢看了我一会,又转头去看我旁边的曲尧。她似乎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实际并没有那么在意我和季温为什么熟起来。
过了会,她又感叹着说:“季匀和他哥长得真不像,不过他们家基因好,俩都是帅哥。”
曲尧闷着声插了句:“我也帅。”
“哎,”曲滢姐嫌弃地说,“哪有自个夸自个的。”
曲尧说:“姐你又不夸我,我还不能夸自己吗?”
他们像以前那样斗了会嘴,曲滢姐忽然问他有没有好好照顾我,她问完后,就托着脸看向我,突然叹了口气,接着说:“余召,我之前觉得你变得开朗些了,怎么今天见到你,觉得你更不爱说话了呢?”
曲尧可能看我不好回答,就跟她说:“姐,你聊点你自己的事。”
“你是他发小欸,你有没有问过他在难过什么?”曲滢瞥了曲尧一眼,又重新看向我,语气温和了下来,说,“我弟这憨批脑子,肯定以为你自己就能好起来,也不会说安慰的话。你需要帮忙,找姐姐也可以。”
我避开她的眼神,手指磨着玻璃杯的杯壁,跟她说:“曲滢姐,我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