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完课后,阮知年开车带着沉复回了自己家。
他所住的地方,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公寓,但实际上却是恶鬼聚集的大楼。
有些阴森,但好在阮知年收敛了一点,再加上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后,沉复多少是有了些面对这些鬼怪生物的底气。
阮知年给他把了脉。
沉复不太习惯阮知年的身份,但又觉得这些所谓的宗族门派是最讲身份的,自己已经知道阮知年是自己的师叔,那么也就应该叫他师叔。
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阮知年倒被他吓到了。
“你叫我阮老师就好,不用这么拘谨,当时你母亲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也交代过我要收你为徒。”
母亲。
沉复记得时霁曾给自己的母亲立碑,但又说母亲当年只是消失,这些信息叠加在一起沉复有些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霁应该是没找到你母亲的尸体,但又觉得这么多年他未曾出现大概是凶多吉少,所以才立了碑吧。”
沉复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些关于甜品的事情。
他们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有做师徒的缘分的。
沉复本以为阮知年是为了接近自己才选择做的甜品师,没想到问了之后才明白,阮知年本身就喜欢这些东西。
“大约是人生太苦了吧,碰到些甜的东西就有些把持不住。”
阮知年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做这一行。
他本身就是爱一些是诗书的,本人又是鬼王,平日里的主要工作就是审视人性善恶。所以最开始阮知年想的是学个文科,去大学里面当老师。
但是,他的人生到底是被一个人给毁了。
郁赫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学校出了名的不好惹的富二代。阮知年有次换衣服被他瞅见,就被这人给缠上了。
原本阮知年大可无视此人,或是使些手段让这人无视自己,但因为要恢复鬼王的身份,所以阮知年开始了与他纠缠的十数年。
可阮知年没有想过,郁赫是彻彻底底的人渣,不仅对自己三心二意,还要把自己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当初阮知年不过说了句想要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郁赫就刻意在学校散播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说阮知年是如何不要脸勾引,最后让阮知年被退学。
他与沉复差不多,拿着高中学历在社会上艰难立足,好不容易考了个甜品师的证书才让人生稍微好过了一点。
沉复听着有些生气,他虽然在yè • chǎng见过不少渣男渣女,但听到阮知年的经历不免有些心疼。
“你心疼什么,我自己都不心疼,”阮知年的手放在心口,“我修得是无情道,当年师兄被人折磨至死,我也只掉了一滴眼泪,如今佛尊倒好,非说我欠了情债,这怎么可能?”
阮知年不在乎这些人生经历。
他是鬼王,闺门怨女,白头将军,亡国之君,丧子之母,他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回到鬼王之位,当年佛尊让他思过,思得到底是什么过。
阮知年正叹气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到底会有谁来?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不会是时霁。
阮知年警戒起来,拉着沉复站在自己身后。
“别出声,我去看看。”
阮知年伸手一拂,桌上的药品全都尽数消失。
随后轻生走到门前,警惕地问了句:“谁?”
“知年,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阮知年感受到门外的气息来自于人类,便打开了门。
沉复也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晚会过来找阮知年,便不自觉地伸头去望。
门外站着的人,是郁赫?
阮知年看到来人很是好奇:“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上次我不是把你的手表弄坏了吗?我今天路过商店看到一款,觉得很合适你,就给你送过来——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