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比脑袋动的快,讨厌一切形式束缚的我,自然而然就接了过来——虽然我原本也打算接,这具身体的肢体习惯令我有种不爽的被动感。
我尝试着将打结,将领带拴得皱巴巴的,越扯越紧,最后还是决定不当这个吊死鬼了。
“我不会系这东西。”我愤愤地,想把领带团巴起来扔回收纳柜里,又想到早晚要学,求援道,“辰哥,你教我系行吗——就你先前打的那种三角形的领结,教教我呗。”
季行辰在我走到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时,突然扯着我脖子上的领带将我拽得更近,我趔斜了下,几乎和他面对面地贴在一起。
“还你昨晚扯我的那一下。”我没听懂,季行辰也没打算跟不知情的人多做解释。
季行辰将领带的两端调整恰当,拿我的身体当熨板,手掌贴合着在面料细腻的领带上压抹,掸平了领带上的褶皱。
隔着两层面料,我的心口却仿佛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熨热。
我的心脏莫名地快跳了两下。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季行辰将领带缠绕了一道,然后就掉链子的顿住了,手指在领带上的刺绣上不自觉地抠了抠。
我:“?”
迷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季行辰来到我的身后,从背后环着我将我抱住了。
我:“???”
“别乱动,把手抬起来。”
我摆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被季行辰呼吸的气流弄得脖颈有些泛痒,我的大动脉就在他的嘴边,他要想一口咬死我还挺容易的。
“——我不会反手系领结。”季行辰自己就是个总裁,做不来娇妻的场面。
季行辰从后方将手穿过我的胳膊下方,模拟给自己打领带的状态,手指利落的动作了起来。
我比季行辰要高出一点,身高差令他在环绕的步骤上也不怎么顺手,因为教学,一步步拆解的很缓慢,过程像是得到了无限的延长。
找准感觉与手法后,仅仅是姿势像相拥,彼此之间实际保持着不相触的间隙,却莫名让我想到了今早缠抱着醒来的场景。
季行辰的指尖不时触碰在我的胸口上,耳廓后边能感触到他轻飘飘的呼吸,如同沸水升起的蒸汽,潮热与温度在累计着逐渐加剧,酥痒感电流似的浑身乱窜,一时之间从心脏的血管到脑神经都是麻的。
“老实点,再乱动就不教了。”
不教就不教,反正除了最开始缠绕的那一下全程神游的我也完全没学会。
总算系好之后,季行辰似乎也松了口气,轻轻叹息,把我的耳朵叹得更热了。
我自己做着最后的调整,整理着领子——幸亏系领带时领子是立起来的,能遮挡几分上头的害羞,我感觉我的脖子已经热到能煮虾了。
刚才的贴贴加之昨晚滚在一起睡过的缘故,我身上也滚上了季行辰身上那股淡香,闻起来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为了消减尴尬,我随口道:“你身上的这股松木香还挺好闻的。”
“最初这是你的味道。”
我的脑袋上升起一个不断闪烁的问号:“二十五岁的我也会用这个香吗?”
“不会,你从来没用过。”
季行辰是个率直的脾气,很少会讲半截话,然而他在我追问详情时,却平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依不饶:“你是不是故意钓我胃口呢?”
“是,故意钓你呢,”季行辰神情寡淡地一掀眼皮,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轻佻,“你上钩吗?”
“……”是在下输了,“我不好奇了。”
季行辰突然笑了笑,我才发现自己又被戏耍了,恼羞成怒道:“你烦不烦啊,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二十五岁的我是一口情绪幽闭的井,很少能这样一砸一个浪花。
季行辰又正色道:“带本书过去,路上可以看看。”他像是要直接把我扯到终点线似的,快节奏地催着我成长,“尽量将时间最大化利用,我不会一直烦你,也不会一直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