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谭修明到了,颜又的手机振了一下。
[出来玩。]
一般来说,谭修明是不会进花房的,换衣服消毒是一系列很麻烦的流程,他嫌累,都是在外面等着。
谭修明等了一会儿,不太耐烦地问:“小花,能从城堡里出来了吗?”
颜又拿上帽子,走出更衣室,对着半透明的玻璃门打理头发。
谭修明凑近了些,两人隔着门对望,颜又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高大身影。
严格来说,两人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而是在幼儿园认识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迅速发展成了好友,且以颜又这种一碰就倒的身体状况,也维持了多年感情。
谭修明一贯嘴欠:“一中怎么样?听人说风评挺好的,没什么很坏的学生。”
颜又想了想,总觉得系统这事虽然不能说,但还是有别的可以和他讨论一下:“遇到了一个……很讨厌的人。”
谭修明听到他的语气,有点不怀好意地问:“什么人?怎么着,欺负你了?”
颜又冷冷淡淡地推开门。
谭修明看到他,露出一副儿大不由父的慈爱眼神:“虽然你是个男孩子,但长到这么大,也太娇惯了,总觉得要配个王子骑士什么的,不然太不搭。”
颜又抬脚踹了他一下,脾气很坏地说:“滚。”
谭修明:“啧啧啧,谁能欺负到你。”
出门,主要还是为了一周后的计划,谭修明觉得颜又神神秘秘的,但怎么问也不说,只好舍命陪君子,和他大致演了一场,包括几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到时候该怎么反应,以及怎么处理意外情况。
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奋笔疾书写作业。
复学之前,颜又都是请家教在家念书。家教的水平很高,况且一对一教学,相互也非常了解,家教也会根据颜又的水平,布置相应的作业。现在则不同,学校里都是题海战术,颜又在题海中遨游,游到游不动为止。
其间只和谭修明打了几次游戏,相互攻击对方是菜逼,谭修明舔颜又落地成盒的包舔得十分开心,被人从对面用狙一枪撂倒,两人双双成盒。颜又终于悟了,和谭修明这样的菜鸡打游戏,不如写作业。
七天假后的早读,则是一个充满战斗的早晨,连纪律委员都懒得再管,任由大家拼命解决作业。
但是写完的人是少数,靠谱的作业更是僧多肉少,不够分。
颜又前面几排的男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相对无言,颇有默契地往后看去。
早读课上,后排的那位新同学没有奋笔疾书,而是气定神闲地背课文。不是彻底摆烂不交,就是胸有成竹,已经在家写完了。
虽然他们之间没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颜又的成绩怎么样,但是不妨碍绝处求生。
前排男生凑过来,小声问:“那个,颜又,你化学作业写完了吗?”
颜又点了下头。
那位同学便露出恳切的神色:“能借我们抄抄吗?”
颜又本来是没什么怜悯之心的,但是在上学后,他经历了写作业的痛苦后,已经能够以己度人,理解别的同学了。
他把作业从抽屉里拿出来,意思是自己找。
两位男同学感激涕零:“谢谢谢谢,救了命了。”
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寻常之处在于第二天,化学老师要评讲这份试卷前赞赏道:“这一次的试卷大家写得质量不错,全对的同学有挺多的,看来大家国庆也没有放松警惕。”
老师飞速改作业的时候,只会对那些错得比较多的题目有印象,但不可能记得每个人错了哪些。所以大家抄作业形成了经验,借鉴那几位成绩很好的同学时,大家都会根据自己的实力,改错几个,全对太明显了,会让老师记住。
而这一次,很明显有人抄了全对的卷子,找来找去,却没发现是谁。
只有前排两个男生对这件事记忆犹新,没想到随便抄抄,都能抄到学霸的,还是隐藏版的。
而隐藏版学霸颜又在十月月考中,按照成绩被排在最后一间教室的最后一张座位上。
没来上学的一年中,颜又参加了每一场重要的考试。但是毕竟和普通学生不在一个环境下,所以也没参与排名,现在来上学,上次的大考成绩是零分。所以,即使前面那哥们六门加在一起考了不到一百分,也只能是倒数第二。
那哥们还挺幽默,和颜又搭讪道:“哥,你这是从哪来的?怎么能考得比我还少,之前没见过你啊。”
又觉得很安心:“感谢你,我之前还从来没坐过这个位置。原来前进一名,感觉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