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又慢半拍地抬起头,看到姜星时站在背光处,门是狭窄的,他的视野被姜星时高大的身形挡住,最终还是哦了一声,走进这扇门。
在此之前,颜又从未去过任何人的宿舍。
人很多的场所,留有过多生活痕迹的地方,一贯让颜又退避三舍。他连别人家里的客厅都很少去,更何况是卧室。
宿舍只用于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起居,空间狭窄,两侧各放有一张上下床铺,靠近阳台的方向摆了四张尺寸不大的单人桌,零零散散地堆着各种东西。
颜又瞥了一眼,几乎立刻就辨认出属于姜星时的床和桌子,是左边的下铺,靠门的那张单人桌。床铺非常整洁,只有叠好的被子和枕头,不像别人那样还有其余的杂物,纯灰色的床单看起来简单到寡淡,但似乎与姜星时的性格很搭。
姜星时说:“等等。”
然后推开门,进了浴室。
在这样的地方,颜又有些局促。即使姜星时的书桌和床铺都很整洁,但仍存在很多痕迹,喝水的杯子,用完的笔芯,拆封了的创可贴。
颜又往里走了几步,出于本能的谨慎,他还是没有触碰任何东西。
过了一会儿,姜星时走了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毛巾,说:“我的衣服都穿过,是洗干净的。你之前穿我的校服没有过敏,现在应该——”
他顿了顿:“算了。”
又推翻了刚刚说过的话,提出新的建议:“段思幼有新衣服,找他借吧。”
段思幼的家境很好,常备的衣服也很多。
这是基于理智和现实做出的选择。
由于体质原因,颜又有很严重的洁癖,并且对人过敏,他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崭新的,经过严格的消毒,保证洁净安全。更何况颜又看起来真的很矜贵,连头发丝都经过精致的打理,和穿过的旧衣服摆在一起,也太不搭了。
姜星时准备打电话给段思幼。
颜又靠近了他,接过毛巾:“不用了。”
颜又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