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天黑,纽约刚天亮,程老开着灯在书房办公,公文包磨损严重,看着沉甸甸的,估摸装了不少东西,
“堂堂院士,天天提个破包招摇过市,”靳原叹气,“我送你那个拿不出手啊。”
去年教师节他不知道送什么,精挑细选了款公文包,性价比极高又简约大方。
程老囤着不舍得用,假装摆烂,“用习惯了懒得换。”
问靳原高能天体等离子体光谱的实验进度,靳原收起不着调的态度,认真地跟他汇报情况,还提起刚接手的没法用实验验证需要用数学计算的项目。
谈了小半个小时,偶尔做笔记。
江舒亦放轻动作收拾餐桌,看了眼靳原。
手机卡在茶几的支架上,脊背挺直,嘴里不断冒出陌生的专业术语,握着笔,侧脸少见的正经。
江舒亦一直怀疑他怎么考上的A大,这么一看,确实像个顶尖学霸。等他汇报完,过去和程老打招呼,询问宋老师的治疗状况。
程老说效果很好,就是耗时间,彻底治愈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
视频用的靳原手机,屏幕小,江舒亦挤在靳原手边,靳原往后挪,顺势揽他的肩。
热络可以演,肢体距离不会说谎。程老笑着道:“你们终于合得来了?”
江舒亦和靳原双双惊诧,一时无话。
当初在国际交流中心酒店门口,程老就知道他们初见不太愉快,但生米已煮成熟饭,强行拆伙很麻烦。
又对他俩都有信心,便将错就错,果然在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江舒亦解释,“以前闹了个误会,都过去了。”
“挺好的,”程老乐呵呵地笑,“我不在国内,靳原陪着你我心里也更踏实。”
靳原接话,“有我在呢程老,你没必要担心。”
公事私事一大堆,碍于时差,程老忙得够呛,跟他们闲聊了会儿,说要出发去医院,挂了视频。
靳原起身将笔记放卧室,一抬脚,不小心将茶几凳撞到沙发边。
江舒亦移回原来位置。
“这你也管?”靳原故意碰倒凳子,笑得很欠。
“它放这里碍着你了?别踢。”
靳原非要踢,江舒亦便别他小腿。推搡间,一上一下叠进沙发,江舒亦费劲地摸手机。
靳原低头看他,“你干嘛?”
“发个视频给程老,问问他心里踏不踏实。”
“你三岁啊还告状,”鼻尖萦绕着似曾相识的气味,靳原凑近江舒亦颈窝,“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又擦香水?”
天气热两人都穿得薄,手臂肉贴肉,江舒亦望着他脸,“没擦,沐浴露。”
靳原扯T恤闻。
江舒亦反应极快,“你用了我沐浴露?”
“昂,我那瓶按压泵被我掰断了,沐浴液漏了一地,”靳原说,“你早上刷牙没闻到浴室有股羊奶味?”
江舒亦挺无奈,“羊奶是我的,你的是薰衣草。”
“啊?”敢情两人之前一直在用同一瓶。当初买洗漱用品时,靳原随手往购物车里扔了堆,没留心太多,记错了牌子。
用就用,还给江舒亦掰断了,诚恳道:“晚上你凑合用薰衣草,明天给你买新的。”
“行,”江舒亦推开他,走了几步忽地回头,“你牙刷什么颜色?”
沐浴露还好,牙刷用错了江舒亦这个洁癖绝对会杀了他。靳原脑袋飞速运转,他用的那把米白色的应该不是江舒亦的吧。
思及沐浴露,犹疑地改口,“蓝……蓝色?”
江舒亦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表情管理失控,那是他的牙刷!
靳原:“米白色米白色!!!”
靳原往卧室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