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叶听泠,你一点也不像他。”
山呼海啸,天塌地陷,双眸半阖的观音像轰然倒塌,时间逆流,走马灯倒转,过去种种灰飞烟灭,可笑的是,自己在黑暗的废墟中,独自到达了巅峰。
方知有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他甚至懒得再多看自己一眼。可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会说不像呢?明明已经很像了呀,留着和叶听泠相同的发型,学着叶听泠无害的神态,学着叶听泠对人对事看似疏离却温柔入骨的态度,是哪里不像呢?自己完美的复刻了那个叶听泠,甚至连对他方知有的那份爱恋也拓印了下来,为什么,他会说不像呢?
不能啊,如果他说不像,就没有意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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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因为叶听泠死了,他死了,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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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俞安雨和齐一慈再一次走进了审讯室,这次陆离也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审讯室,陈副局和元秘书陪着他们加班到现在,此刻坐镇旁边的指挥室。
方知有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来公安局这半天,他一直被晾在审讯室里,现代人脱离电子设备后的焦虑烦躁之感在他身上没有一点体现,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会思考的雕塑。
见俞安雨回来了,方知有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完完全全一副等待学生交出答卷的老师姿态。俞安雨开口道:“叶听泠确实是自杀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也是认同的。”
方知有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对俞安雨的开场白并不满意,亟待补救,俞安雨长舒一口气,收起了审讯时咄咄逼人的模样,像是在安慰方知有:“对于叶听泠的死,我感到很遗憾。”
听完俞安雨的话,方知有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轻轻摇了摇头,问俞安雨:“警官,七小时四十三分,您拥有整个公安系统的资源,所谓的‘真相’,就是告诉我叶听泠是自杀的吗?”
俞安雨对方知有的不满照单全收,继续说:“戒同所的情况,我已经向我的领导反馈过了,之后会彻底调查戒同所,这样的恶性矫正机构依旧存在,是我们司法部门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