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喝光许宥华熬的最后一碗姜汤,许迟川颇为骄傲:“比去年提前一天好,有进步。”
但连续守了他五个晚上的太后娘娘明显不这样觉得,生病了再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堵不如疏,增强身体素质才是关键,于是——
“什么!”
汤勺啪唧一声掉进碗里,许迟川举着筷子大惊失色:“跑步?!”
“叫什么叫,”沈斯静捞起汤勺继续给他乘汤:“又不是让你去跑马拉松,就早起半个小时去学校操场跑几圈。”
“我不要!”许迟放下筷子,满脸悲愤:“这是酷刑!是虐待!是!……”
还要抗议,话全被沈斯静瞪了回去:“是你妈深深的爱,就你这小破体格,上了高中怎么办?感冒一回一礼拜就废了,落下的课以为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就补得回来?南大不想考了?考古不想学了?”
一顿数落许迟川顿时哑口无言,悄悄递了个眼神给他爹,许宥华转过头视而不见,并往老婆碗里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
“不要想着偷懒,”沈斯静凉凉开口:“我已经和陶老师通过气了,他表示十二分的支持,并且答应一定会看住你。”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六点四十五,凛冽寒风中,校门口再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也被吹得瑟瑟发抖,绿叶斑驳锈出一层白白的霜露,陆淼一站在树下,一边打瞌睡一边在心里问候自家那不靠谱的老爹。
陆爸爸是个自由的生意人,生平三大爱好:多赚钱、爱老婆、坑儿子,刚出差回来没休息几天今天一早的飞机又要走,一起走的还有陆妈妈,一个让老陆爱得要死要活很酷很飒的美女摄影师。饭桌上氛围很好,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吃完饭他爹抹了抹嘴:“明早我和你妈开车送你去学校。”
陆淼一感动了,亲爹总算良心发现自己还有个野生儿子。
但感动来得快去得也快,睡梦里卧室门被砸响:“陆淼一,起床!出门了!”
“哈?”陆淼一崩溃了:“这他么才五点!鸡没醒就叫我起床,我们家破产了要收拾东西逃难么!”
“快点,”陆爸爸推开门,衣冠楚楚精神抖擞:“送完你还要去机场,你妈想上飞机前先吃个早饭。”
陆淼一:……老子迟早要离家出走,迟早要!
动动已经站僵的脚,沿着台阶走到看台,一路上连个鬼都没有,太惨了。惆怅中看见操场有个黑影在移动,好像是个人。陆淼一眯起眼,大冬天晨跑,不是勇士就是烈士。越看还越觉得这位烈士很眼熟,这个跑步姿势这个衣服……
“小川儿?!”
一定是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陆淼一抽了自己一巴掌,重新睁开眼还是他一头大汗满脸潮红的好大儿。许迟川靠在栏杆上,捂着胸口快喘背过气:“你、你怎么、也、也这么早?”
“你呢,沈姨把你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说、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