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天气预报报的最低温度只有一度,穆时海抓住他的手,一边搓一边呼着热气,稍稍恢复知觉后再塞进自己脖子捂着:“要零下了,明天再加件衣服。”
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晃眼一看,有些像雪。
见他不说话,穆时海抬起头:“怎么了?”
“你看,”他指着那层霜,“白白的,像不像雪?”
“你以前说过,江恭不会下雪,”许迟川倏忽一笑,“但是你走的那年,就下了一场。”
“在你家楼下。”
那样纷纷扬扬的白色盐粒,从天而降,飘在头发和衣服上,像做了一场梦。
“之后再也没下过。”
今年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再下一次。
穆时海心口一痛。
“什么时候去的?”
“记不得了,”许迟川眨了眨眼,把手拿了出来,“快开车。”
“回家,跨年。”
从前年开始,江恭市区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跨年夜上南麓山放烟花的想法只好作罢,许迟川站在厨房,看着男人挑挑拣拣从袋子里扒拉出两块儿上好的菲力,已经对今晚的食谱了然于胸,转身去客厅把佟薇之前送的红酒来了出来,等会儿灯一关点上蜡烛,十分完美。
手机嗡嗡震动,许迟川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快步进了卧室。
“妈。”
“小川!”每次打电话女人都显得很激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在学校?”
他靠着墙,眼底是细碎的灯光:“……嗯。”
“吃饭了吗?”
“吃了,”他顿了顿,“你呢?”
“吃了,准备和你爸看会儿电视就睡觉,”沈斯静柔柔道,“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好。”
“小川,你……”她欲言又止,“今年春节,回来吗?”
很期待,很小心,许迟川心头一酸,光晃了晃眼,有些痛,却还是开口:“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