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匹夫说话还真是够损的,一句话连带着宋清风一块捎上了。
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笑道:“刘师爷是吧?这百尺河脚程可不近,您这身板能受得了?”
刘师爷见马车内露出一个人影,年纪轻轻,一脸嬉笑,短发齐耳却偏偏一身道袍,整个就是不论不类,眼神更加的鄙视,一脸傲慢道:“你就是老爷请来的道士?年纪轻轻会降妖吗?无妨,无妨,这不有马车吗?我不介意与尔等同车而行。”
宋清风心中好笑,这货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精瘦,着青色长衫,典型的古代酸儒相貌,讥笑道:“师爷,这马车恐怕您还真坐不了,我这人喜欢清静,不喜欢与人共处一处,您坐着多少不方便,若真想去还得另想办法。”
“你……你……”
“你什么你?没听明白还是耳朵聋了?你敢进去信不信老子揍你?后面跟着去!”阙德瞪了他一眼,大喝道。
刘师爷在青崖县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等怨气,可偏偏遇上阙德这混球,一时也是敢怒不敢言,气得甩袖而去。
宋清风心中好笑,心说跟老子蛮横,让你丫吃点苦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城,沿街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自昨日宋清风揭了告示,青崖城内便传的沸沸扬扬,围观百姓翘首以盼的看着马车议论纷纷。
一路上道路崎岖,坑洼不平,阙德尽量选些好走的路段,却依旧把马车里的宋清风颠的七荤八素。
他本还寄希望与颜若冰那小妞托关系找人来搭救他,可眼看都快要到百尺河也不见有人出现,宋清风心中一阵失落,那小妞该不是丢下自己跑路了吧。
许是听到了消息,上院村河岸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便有胡丙正、鲁先圣,唯独少了何家父女。
起初胡丙正等人听说衙门请了高人前来降妖,心中还满是期待,待看清来人后纷纷傻眼了。
二人赶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胡丙正急道:“清风,怎么是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清风一脸的苦笑,这事还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终究纸包不住火,见二人一脸的焦急,只好先连声安慰几句。
“靠后,靠后,都退到后面去——”
此时,维持秩序的十几个差役也将众人推到一丈开外,并拉起一条麻绳拦住他们。
“咦?这不是前几日老何家救下的那个少年吗?”
“对啊!怎么是他啊?他会抓妖?没听说过啊!”
“嘘,小点声,听说这小子来历不明,是老何从乱葬岗里背回来的,没准还真有些本事。”
“这么邪门?难怪有胆子去揭衙门的告示——”
人群中有人认出宋清风,开始议论纷纷。
不多时,刘班头拎着刀上前,道:“大师,法台已经给您布置好了,您这行的规矩我们不懂,不知您是直接开坛作法还是先下河瞧瞧?”
宋清风深吸一口气,当真是骑虎难下了,如今进也不是退了不是。
仰头看了看大太阳悬空正中,估计正值正午,偌大的百尺河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静的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水中游荡着一群野鸭子,随着河水上下起伏,丝毫看不出一点波澜。
沉吟片刻,脑中一片混乱,若说自己准备开坛作法,可手里却连个法器都没有,而且岸上人多眼杂,也不便于他施展高科技,总不能一直搁那跳大神吧。
细细想来,如此折腾还不如乘船先一探究竟,毕竟这些人对这条河多少有些畏惧,不可能一直跟着他,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划着船溜达一圈,找个理由直接搪塞过去算球。
权衡之下,宋清风眉间微微舒展,道:“还得有劳官爷,先帮我找条船来。”
刘班头应了一声,吩咐手下人去找船,不多时便见河中央划来一叶小舟。
“船,有船来了——”阙德眺望远处,见对面划出了一只小船连声叫道
宋清风负手立在河边,扯着嗓子喊:“船家,船家,快过来,我要乘船——”
“师父,我也去跟您一块——”阙德壮着胆子说道。
宋清风见这小子一脸的紧张,这话估计也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虽不算真心倒也能看出这厮对他还是有这份心。
笑了笑,道:“阿德,你能这么说,为师已经很欣慰了,不过这船太小了,怕是装不下三个人,你安心在岸上等我回来。”
河中的小舟划的极快,说话间便到了河岸,宋清风提了口气,故作轻松的冲他们摆摆手,摸了摸怀中的武器,迈步上了船。
划船的是一个老头,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宋清风客气道:“老人家辛苦了,你可以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