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蓝奇怪地扬起一边眉毛,慢半拍察觉到他好像是故意的,抬高视线,斜斜地睨他。眼神傲慢,表情却又纯良,搭配一起时奇怪的和谐。他见游真不动了,伸出手与游真眉眼齐平,略一停顿后毫不犹豫地屈起手指用力——
弹了游真一个脑瓜崩儿。
“哎呀!”游真喊疼。
“不许再逗我了。”翟蓝板着脸,“幼稚!”
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喜剧效果十足,游真应着:“哎,遵命。”
“下次我要生气的。”翟蓝说。
游真当然知道翟蓝不会真的生气,心里记住了他的逆鳞但肢体动作仍然亲近他,搂过翟蓝的肩:“请你吃东西赔罪?”
“嗯,当然啦。”翟蓝说,故作闷闷不乐,下一秒立刻破功笑出了声。
捉弄小动物的快乐过了那阵劲儿也没有太大意思,三番两次,故技重施不了多久就会被翟蓝识破。翟蓝太聪明,他不反感善意的玩笑甚至是谎言,可游真莫名觉得翟蓝有自己的底线,他这次没踩到,以后就别再招惹了。
两人相处留点空间才是最理智,游真都清楚。
只是翟蓝打破社交距离后的模样太可爱,不管是炸毛,还是没睡醒,或者露出内里的尖锐冷不丁刺他一两下。
游真见过一次就不能忘,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也要多看两眼。
回市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下单后将近二十分钟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把翟蓝塞进后排,游真也去坐在他身边:“师傅,江苏路。”
翟蓝侧过身,翻出刚才那封没写完的私信,想着控诉一下某人,到底没下得去手还是点了“发送”,用他们的暗号做结束语。他放下手机,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游真,发现对方没任何迹象要立刻去翻私信箱,猜测游真的强迫症没有延伸到这个领域,遗憾地叹了口气。
江苏路在八廓街附近,离酒店也不远。
这个点不前不后,翟蓝以为他所言的请吃东西赔罪是指点外卖就没多问,靠着车窗,一直看拉萨的夜景。
经过刚才摩托车那一出心跳如坐过山车,却阴差阳错地让翟蓝找回了曾经的自己。他本来就不是太阴沉的人,小时候玩恶作剧比游真这些不知道复杂多少,只是心力交瘁太久,甚至忘了被肾上腺素快速飙升的刺激。
真奇怪,遇到游真以后他全部的新奇体验,仔细一想原来从前都经历过。
内心的宁静也好,突如其来的刺激也罢,漫长伤痛冲淡了曾经的快乐,而现在,游真陪着他,翟蓝似乎就能把它们找回来。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落在游真身上,躲在车窗和灯光的阴影中笑了笑。
拉萨司机师傅们开车风格狂放,深夜更加多了骨血的野性,一路宽阔大路,时速越来越快最后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某个高楼前。
“到喽!”司机师傅乐呵呵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