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真作势又要推他:“不许联想!”
“讲真的,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学姐人有多好。”翟蓝想起拿下“大业务”,说话时都开始眉飞色舞,“我跟她认识就几天……不对,应该是刚加上好友的第一天,她就给我推荐了个特别好的家教,每节课500!”
“家教?”
翟蓝认真地点头:“而且就在附近,走路的话只需要十分钟。我可以给她上完课,立刻就过来和丹增一起补习,安排在同一天的话都不用跑第二趟——怎么样,还可以吧?”
少年人沉浸在打暑假工赚钱自给自足的快乐中,没发现游真并不像他预料的一样替他开心,反而眉宇间忧心忡忡。
“你现在同时当好几个家教?”游真问。
翟蓝还察觉不到他话语中异常情绪:“三个吧,不过有一个要八月才补习,是初中生。哎……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这三个学生在不同阶段,进度也差得太远。我可能还缺一些经验,慢慢来吧,一个暑假,差不多能把学年的学费都赚够就最好了——”
“翟蓝……”游真斟酌字句,好似不忍用现实打破翟蓝的幻想,但仍说,“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因为没人替我交学费。”
翟蓝说得很平淡,他早就接受现实,并一步一步强行走出阴霾。
游真却止不住地心酸。
夏天的风和阳光都太美好,于是曾经的初春,陡峭山壁前,靠着他大哭出声的翟蓝成为一个遥远符号。游真现在回忆那时的他,好像又与眼前的翟蓝突然重叠,悲伤藏进字里行间,又从每一次不经意的言语中溢出来。
难以名状的孤独,痛苦,翟蓝学会了不让别人替他担心。
以前还有姑妈,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到位,不会让翟蓝真的为钱发愁。但是这也没办法了,听上去不可思议的“为完成学业发愁”竟成为一个困局。
游真突然开始自责。
他什么都知道,却被过分灿烂和漫长的夏天迷惑,以为翟蓝已经无忧无虑。
“其实……”游真看向他,情侣专座让他们说什么都像耳语,“就算要自己交学费,也不一定折腾得这么累,你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