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缩成了一张地图。
距离太远时,那种恐惧感竟然奇异的被缩减了。且阮云荔很快意识到,他和易朝靠得很近。
易朝很轻易就能凑到他的耳边,两人可以自由对话。
如果不是护具的束缚,其实阮云荔几乎等同于坐在易朝的腿上。
除了小时候,他们很少挨这么近过。
两人的世界彷佛被摁下了静音键。
阮云荔缓缓道:“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易朝想起来他小时候上山那一次,哼笑一声,有点不屑,却少了几分淡漠,两人面前就是摄像头,所以他压低了声音:“你要是恐高,就不会去爬山了。”
阮云荔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易朝眉眼的笑意渐渐淡下来,没有说话。
“停!停!”阮云荔忽然道,“别往下冲!”
他的省电模式已经关闭,现在完全进入了高敏感模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给吓个半死。
在俯冲一阵后,滑翔伞又平稳了下来。
“你说,小时候爬山那次吗?”阮云荔语气惊魂未定,“我、我就是那次开始怕高的。”
易朝一滞。
从他的角度,其实不太能看清阮云荔全部的脸,只能看见他一只耳朵和脸部轮廓,耳朵已经被风给吹红了,泛着一种晶莹的粉红色,脸还是白的,估计如果他能转过头来,还会眨眨他那双无辜的眼。
易朝道:“但是,我那次接住你了。”
只是接住的不及时而已。
风太大,阮云荔没听清,他大声问了一句:“什么?”
易朝却没再吭声。
*
镜头在前,两人的话都不太多。
回去时,阮云荔上车比较晚,他一时没看清哪里有位置——除了第一排易朝身边。
阮云荔累得两眼冒金花。
他脚步虚浮,也没再挑,直接坐到了易朝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