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朝的手,不需要猜。因为他的手骨节分明,指头修长,血管和筋络都比较清晰,加上手掌在男生中也偏大,一看就是很有力量的、男人的手。
两只手挨得极近,有种奇妙的对比感。
在阮云荔晃神时,易朝的手已经碰上了橱柜的玻璃,直接把玻璃门给推开,一排奖杯瞬间暴露在阮云荔面前。
阮云荔:……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易朝一句话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吧,看个尽兴。
阮云荔在这个瞬间,好像从易朝的身上找回了点熟悉的感觉——或许是现在的空间他太熟悉了,所以从易朝身上看出来了点纵容的影子。
他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奖杯的一角。
易朝叹了口气,移开视线,“你想拿就拿吧。”
阮云荔立刻放肆了起来,直接把奖杯握住,拿起来进行观赏,他发现这些奖杯分量感十足,细节处的雕刻也格外精致,果真是毫不掺水,和易朝的影帝一样,货真价实。
但也有不好的——
这些奖杯,全是指纹收集器。
阮云荔摸了个遍,把这些金光闪闪的奖杯印上了他的指纹,稍微有些心虚,他扭过头去时,本以为能看见易朝发怒的样子。
结果易朝在他背后的床上,闭眼睡着了。
两人录节目的时候,已经能够做到视对方如无物,在一间房子里和平共处,所以他能睡着不奇怪。
阮云荔想把奖杯放回去,结果一个没拿稳,差点失手砸下去。
他惊魂未定,重新把奖杯拿起来,忽然发现,奖杯的底座后好像粘了什么东西,是长条的圆柱体。
转过来,竟然是一支钢笔。
阮云荔怔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易朝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阮云荔见易朝的眉心微动,明显是要醒,连忙把奖杯转回去,赶紧上前打开了房门,让他继续睡。
房门外,是纪月秋。
纪月秋端了个果盘,眉目温婉,站在房门口,她侧过头能看见睡着的易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轻声道:“阿姨给你们弄了点吃的。”
她是主人,没有让主人站在门口的道理,阮云荔连忙请她进来。
纪月秋进门,又看见了四敞大开的橱柜。
她眸中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小声道:“这个怎么开了?”
阮云荔连忙自证清白,“是易朝……哥给弄开的。”
平常私下他怎么喊易朝都行,但在对方家长面前,直呼其名显得不太礼貌。
纪月秋哽住。
她多看了眼阮云荔,眸光中的惊讶渐渐转为了然,没再多说什么。
等放下果盘,她转身出门。
门口,周青笠凑了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纪月秋点点头,“我家孩子睡着了,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
她说着,又一顿,“打懂事开始,他可从来不会在房间里有人的时候睡着,成年后连我都不行,他对云荔是真放心。”
周青笠道:“瞧这架势,应该是和好了吧?”
纪月秋有些迟疑。
她想了想,“易朝的那个橱柜,他从来都不让别人碰,稍微一碰都不行,里面的东西他隔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擦,但是我刚刚看见,云荔把奖杯挨个摸了遍呢。”
周青笠道:“你怎么知道的?”
“奖杯比较光滑,一摸就是个指印,”纪月秋压低声音,“那奖杯上全是。”
“……”周青笠无语了下,“这孩子。”
纪月秋道:“易朝从来没和我说过性取向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他交女朋友,他不愿意和我跟老易沟通,我俩都挺头疼,这次他和云荔闹绯闻,我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信。”
“我也跟你说过了,”周青笠道,“主要是多个朋友比多个仇人强,他们愿不愿意谈恋爱是他俩的事情,这么多年咱两家见面,就他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也糟心。”
好几次她都想着不带这俩孩子了,但有些时候,避也避不开。
纪月秋道:“哎,当初他俩闹矛盾,我就该调和调和的,这俩小时候关系多好。”
“当时我也在国外出差,谁能想到这俩混小子来真的,”周青笠一顿,“你家易朝其实还好,外刚内柔,他俩吵架,哪次不是他先低头?我家的我了解,就是头倔驴,犯倔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其实劝也没用。”
纪月秋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