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闻望着蒋竞模糊的脸,只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棉花,什么都听不见了。
邱天闻在自己的力气耗尽之前,他费力地抬起手,擦去蒋竞的眼泪。
蒋竞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去抓邱天闻的手,却扑了个空。
邱天闻的手在他面前垂落下去。
蒋竞愣在原地,这一刻除了心脏剧烈的疼,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病人出现了失血性休克!”医生催促前面的司机,“再开快点,病人等不及了!”
蒋竞胸口突然像被重击了一样,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把脸埋在邱天闻手心,眼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邱天闻,你别死,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撑着,求你给我机会弥补以前的错误!”
邱天闻闭着眼睛,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脸色惨白得和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
救护车开到医院时,邱天闻躺过的救护床被血染红了大半,连医生都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医护人员用最快的速度把邱天闻送进产房,就在蒋竞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被护士拦在门外,“家属请在外面等待。”
蒋竞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说,“我是他丈夫,让我进去陪他吧。”
护士解释道:“我们医院规定,生产期间家属是不能进产房的,就算丈夫也不行。”
蒋竞咬紧牙关,“我保证不会妨碍手术。”
护士为难地说:“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随着产房的大门关上,蒋竞“扑通”一声,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他慢慢垂下了脑袋,就像枯萎的老树一样,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沈书临也不会伤害邱天闻。
他才是罪魁祸首。
邱天闻浑身是血被送进产房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蒋竞心里,即便过了很久回想起来,他依旧心有余悸。
时间一点点流逝,蒋竞就像雕塑般跪在地上,惹得路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他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产房大门。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助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蒋总,您怎么跪在这里啊,我扶您起来。”
蒋竞充耳不闻,赎罪一般跪在地板上,他一动不动,膝盖就像扎了根似的。
此刻的蒋竞眼里拉满了血丝,头发凌乱,衣服上也沾着血迹,哪里还有大公司总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