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杨笑了笑,没有说话。
离校区越近,人流反而越少,宋柏杨在安全速度范围内加快了速度,他享受和疾风擦肩而过带来的凉意。
同时也没忘记在某个路口红灯将近的时候来了一个急刹车。
周池屿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前倾,直到整个人贴到宋柏杨的后背,才堪堪止住,双手还是条件发射地抓住触手可及的东西。
比如对方的校服。
有人“奸计”得逞,笑的很欢,“没事,我早就说过,你坐不稳就抓着我的衣服,一次二十块,看你和我混得很熟了,给你打个五折。”
周池屿微微侧了点身体,对着电瓶车后视镜,他知道宋柏杨可以从后置镜里看到自己的脸。
“……宋柏杨你故意的。”
不过却没有放开掌心里的布料。
“哪有?”宋柏杨死鸭子嘴硬,笑说,“我就是按刹车按慢了。”
偶有浮云遮飘过住红日,却滞留住奔波的步伐,天际蓦然间悄悄地阴暗下来,恰似以往发生过许多次的忽如其来的阴霾天气。
风越刮越大,已经不再是因为宋柏杨骑的电瓶车和空气相对运动造成的位移差,而是更像一场电闪雷鸣的前兆。
宋柏杨说:“是不是要下雨了?”
周池屿:“没事,我后备箱里有伞和雨衣。”
刚骑到校园门口,藏在云层后的雨珠跃跃欲试,摇摇欲坠,终于开始一丁点一丁点地欢腾地跳落。
两人一齐把车推到校园车棚里,周池屿用钥匙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一把雨伞,“你拿去用。”
“多谢。”宋柏杨爽快地接过,打开老人机看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半了,他又问,“你现在还回家吗?”
“回。”周池屿说,“我的资料试卷都放在家。”
宋柏杨回想起这次周池屿来找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带,包括他经常用的那个黑色的双肩包。
宋柏杨撑开伞走进雨幕里,还没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一只手用来撑伞,另一只手拎着装满零食的塑料袋,稍显吃力地抬起来,手臂带零食一起朝车棚里的周池屿挥了挥,笑得灿烂。
差点忘了告别。
周池屿也跟着挥了挥手。
记得素描老师说过“近大远小”的原则,周池屿极目远眺,看着宋柏杨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平线。
与一年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艳阳天,物非人是,冰凉的雨水敲在车棚顶上,滴滴答答的韵律像是心悸的节拍。
周池屿收回视线,握紧掌心的钥匙,上面似乎还留有余温,过了一会儿,又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