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末看起来就有点营养不良,分明十八岁了,可脚踝细的能让男人一只手就给握住,先前被江崇州养出来的那点血色彻底褪去了,现在似乎比从嘉夜带出来时还要单薄脆弱。
垫在身下被强行剥除的睡衣已经被染红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江崇州随便给单末套了几件衣服,就把人往医院里送去了。
东郊地段不好,连家像样点的医院也没有,江崇州往市区里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把单末送到了医院。
在看见单末流了那么多血后,心里隐约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具体是什么,江崇州自己也不明了。
他突然有点烦躁,如果单末不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来,他也不会过去教训,这都是对方自找的。
单末被送进了急救室,是死是活不清楚。
江崇州站在医院外边抽了根烟,大半夜里接到了舒宁的电话,舒宁难得在这么晚了还给他拨电话,一般都是发短信或是微信,江崇州把烟给摁灭了,他知道舒宁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
舒宁难得在他面前用示弱的语气和他说话,“阿州……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理我了……”
江崇州笑着安抚道,“我怎么可能不理你,这不立马接你的电话了。”
时间其实很晚了,医院外边挺冷的,江崇州坐在了车内,和舒宁聊了一会儿天,紧绷的情绪才得以和缓了几分。
于他而言,单末也不过是个供他发泄的玩物,没必要在这个人身上多费心思,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身边也多得是肤白貌美的少年去取代单末。
舒宁听见了关车门的声音,问了句,“你现在还没有回家吗?”
江崇州没有犹豫的回道,“你不是害怕么?我正准备过去找你。”
江崇州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他现在确实也想见到舒宁,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多余的人从他脑海里剔除掉。
他也许早就忘了单末还在急救室里抢救。
从这里开车到舒宁的公寓不到二十分钟,他按了电梯上去,高档公寓的设施和装修自然是东郊那套旧楼比不上的,大堂里到了深夜都还坐了人,暖气开得十足,橘色的光亮覆在身上顿时让人在寂静的冬夜里多了几分暖意。
他只按了一下门铃,舒宁就在屋内帮他把门打开了,似乎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这个认知让江崇州欣喜。
舒宁穿着一件墨色绸缎质地的睡袍,触摸上去的手感像是没有穿衣服,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舒宁好似没有发现他的细微变化,走上前抱紧了他。
“阿州,我好害怕……”舒宁的嗓音清润,听起来十分悦耳。
哪像那个哑巴,一句话也要哆嗦半天才能说完,不会看人脸色,还不如嘉夜里那些少爷懂得讨人欢心。
江崇州顺势伸出手搂住了舒宁的腰,温声安抚道,“别怕,我不是过来了么?我哪有不理你,是你不肯接受我才对。”
舒宁明天休息,半夜里惊醒也睡不着了,这大抵是头一次,舒宁留在他公寓里过夜。
房子不大,看起来却什么都很齐全,一室一厅住一个人倒足够,两个人睡就得挤在同一张床上。
江崇州到舒宁这里倒是很正人君子,只是把人抱在了怀里,然后轻轻吻了一下舒宁的额头,舒宁的脸便红透了。
寂静的冬夜里,窗外飘起了绒毛般的雪花,一颗细小的冰晶掉落在玻璃窗上,不出一秒便因为室温融成了一颗水珠,屋外凛冽的风声传入到耳内,越发想把身旁的人抱得更紧,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旁,江崇州觉得什么都值了。
单末在医院里醒过来时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眶却是红的。
医生对他道,“先生,您现在需要通知一下您的家属么?”
单末轻轻摇了摇头。
他哪来的家属,这辈子他都没有体验过拥有家人是哪种滋味。
这是他第三次来医院,以前他竟会觉得来医院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生病了不用自己熬过去。
医生又道,“您怀孕了,孩子已经一个月,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减少房事为好,现在胎儿还不稳定,这次能保住已经是万幸。”
听见医生的话,单末惊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在单末有限的认知里,他从不知道男人也能怀孕,这两天肚腹疼得厉害,他还以为是胃病犯了。
“男子怀孕的先例今年医院里也有过十多起,您不用觉得意外,检查不会出错的,不过三个月后胎儿才会比较稳,这件事,您的爱人也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