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卑微的人,便越是会下意识的去讨好身边的人,生怕不合群,也生怕别人会对他生出不满。
单末也试图讨好过将他生出来的母亲,他把攥在手心里被揉皱了的钱币递给女人,这是他在楼道外捡到的,女人看了一眼数额大小,一块钱,在H市买跟冰棍都嫌不够。
女人没有将钱接过去,反倒对他劈头大骂,说他浪费自己时间。
女人很爱钱,单末知道,他以为自己能投其所好,换来的是好几天阴阳怪气的嘲讽,说他太廉价,女人在赌桌上一局输的钱都是大几千。
单末想握住张云戚的衣服,可他实在使不出任何力气。
疼起来的时候,全身骨架都像是被强行拆散了,医生赶过来后,他的症状也逐渐减缓了一些。
医生问他,“最近经常会感觉到疼吗?”
单末回,“不会。”
听见他的回答,医生紧绷的神色才得以缓和。
张云戚道,“明天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单末定期都会去医院复查一次,刚开始几次单末去医院倒没有检查出大碍,后来便变得怠慢了,单末不喜欢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地方,他害怕去医院,那种地方只会让他生出一阵强烈的孤寂感,但凡医生提起家属这两个字,他的心脏都会悬起来,因为他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再不济也知晓自己的父母,不会和他一样生来就受到歧视,只有他是一个连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
单末道,“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工作么?我……不用经常去医院,有医生来检查也是一样的。”
张云戚蹙眉犹豫。
单末又道,“……过几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