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已经习惯了夜猫子生活,夜晚十点多钟对他来说还属于大白天的范畴,他坐在客厅里审公司的账,看完了十几页后才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喊。
“凌晨一点你不睡觉干嘛呢?”
余宴川把电脑合上,走上楼梯,轻轻推开门。
卧室里拉着厚实的窗帘,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谭栩既疲倦又烦躁的声音就从这一片黑暗里传来:“睡觉。”
“你没睡吗?”余宴川走过去,掀开了被子一角。
“我已经睡醒一觉了。”谭栩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伸长了胳膊独霸着整张床。
余宴川刚把他的胳膊挤走,一躺好就被再次缠上。
他没再把人拎出去,将就着这个姿势闭上眼睛,在入睡的前一秒想,如果谭栩会在半夜变出本体,大概第二天能看到自己沾了一身猫毛。
一夜无梦,清晨的闹钟准时响起,余宴川被吵醒后决定旷工一日,按掉闹钟又睡了个回笼觉。
回笼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两个人磨磨蹭蹭起床收拾完,准备吃饭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余宴川这才想起来查看邮箱,发现Beacher在凌晨四点就给他发过一封信,大概是他的技术活干得太疲累,发完邮件就昏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微信上和他联系。
余宴川对着邮件标题愣了一会儿,没有点开。
B也是累糊涂了,直接在标题上打出了邮件内的内容简述:“我终于窃出来了那位私人医生的出诊记录,你先看着吧,其……”
后半段的字被折叠,从首页无法查看。
余宴川喝了一口温水,把电脑留给了谭栩:“你帮我看。”
“什么?”谭栩没有反应过来,“你不看吗?”
“我去做早饭。”余宴川按着太阳穴,心情又回到了昨日那种漫无边际的麻木,“我整理一下心态,你先看吧。”
其实没什么心态可整理,余宴川这两天就连做梦都是一片沧桑的荒原,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听天由命,情愿被命运的洪流推着走。
他煎了两个鸡蛋,又拿了一些速冻的培根和香肠出来,在装盘时瞥了眼客厅,谭栩仍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神色凝重地抱着电脑。
余宴川八百年不灵验一次的第六感出现,带来了一丝不妙的直觉。
他把盘子端到餐桌上,往谭栩面前推了一份:“概括一下?”
谭栩迟疑一下:“不太好概括。”
“那我现在的精神状态能接受吗?”余宴川换了一种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