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时候呢?
不知不觉间,李玄的手掌已经从盛敏的面颊缓缓挪到了他的脖颈,大拇指按住了他的喉结。
现在是合适的时间吗?他问自己,也问盛敏。
动作很慢,给盛敏无数个叫停的机会。
可什么是好的?合适的?
没有答案,永远无解。谜底又已然呼之欲出。
他掌心下盛敏的身体轻微地颤,却在被他吻住的时候变得镇定,没有一丝迟疑。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你爱我的每一个瞬间。
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盛敏不晓得他是何时准备了这些东西又把它们带到了床边。刚问出一个字,李玄就撒娇地吻他的脸。
湿润的吻,一个接着一个,没有缝隙,把所有的话语一并都吃了下去。
恍惚间,盛敏有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却又庆幸是自己和他做了同谋。
那双因为常年敲击键盘而指腹生出微微薄茧的手滑动过他的每一寸皮肤纹理,从锁骨到腰窝,无限流连又不堪忍受。
冷,也热。
他听见李玄声音低哑地问他痛不痛,盛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伸手去捂他的嘴,却又被他眉眼带笑地衔住了手指,一点点地舔舐过。
盛敏抬头看见灯,水晶吊坠轻轻地摇晃,他又看见李玄的脸,微微皱起的眉头,一滴汗水从他的发间滚落到他的脸上。
情天孽海,世人飘荡沉浮。
说这是天下第一风流事,说是高台行云巫山雨,是春花秋露,晚来风徐。
不吝啬一切赞美之意。
也有人弃如敝履,所谓得正道,需得灭人欲。
可原来和一个拥抱,一个吻,也没有太多的不同。
痛与快乐只有来自对方才显得珍贵。他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也因为他的满足,而灵魂颤栗。李玄的唇留恋过他光裸的肩头,最痛的那个瞬间来临之际,盛敏抱住他汗津津的脊背,偏头咬住了他的喉结。
耳畔李玄却只是低低一笑,用和力道截然不同的温柔声音说我爱你。
那段词怎么说的?恍惚间,盛敏想。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
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
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为了靠得更近,是获得也是献祭。
可对方的身体曾经容纳过自己的灵魂,无需任何附加,他们从来就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在命运的千百种未知中,你是唯一的确定。
忘了何时结束的,也忘了何时睡去。醒时天光朦胧,窗帘的缝隙可以窥见的天色是那种暧昧而模糊的灰蓝。那轮月亮还没落下,万籁俱寂,梦与现实的界限也不那么分明。
“醒了?”李玄披一件灰色睡袍,膝上放着笔电,姿态随意地坐在床边地毯上,靠着床沿一角。见他醒了,立刻把电脑扔在一边,凑过来,握住他的指尖。
“怎么坐这里?”
“喝不喝水?”李玄不答,反而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