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医院最近正在整修,拆的东一片西一片的,住院部都给拆的四分五裂了。您要是需要病房的话我可以现在带您过去,只是路有点远,可能要走八百多米的样子。”
郁上被折腾累了,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
他巡视一圈,推着夏衍的点滴往大厅最后一排的排椅走。夏衍害怕针头再一次给他扯飞了,急忙小碎步跟上。
两人终于坐定下来,夏衍坐在靠墙的位置很是尴尬。他已经不想去解释自己这些可以被称为跳大神的一连串沙雕举动了。
很奇怪,以前夏海在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十分正常,大脑运转真的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两人没什么话的并排坐着,郁上臭着脸,夏衍偷偷瞄他,看一眼就吓得缩回来。
“...对不起。”想半天还是低头认错,他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
“哪错了?”
“就...就耽误你时间了...”
郁上憋了一路终于开始输出,“你是猪吗?”
夏衍一下子被他骂懵了,“什么啊?”
怎么还骂人是猪哪?
“你自己中暑自己没感觉吗?在家里睡了一下午都没察觉到自己哪里不舒服吗?中午中暑的话你到晚上都没能察觉,还跑到公司瞎胡闹,你是准备晕在我办公室里然后找你妈告状吗?”
“我....”夏衍敢怒不敢言,瞪了郁上半天,“哼”地一下转过头去,小声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中暑了,我又没中暑过。”
夏衍确实没中暑过。他怕热,夏海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年一到五月份就给他买那种帽檐巨大的草帽扣上,罩住整张脸。长裤冰袖缺一不可,出了门就戴冰丝口罩。中晚放学一到家里就要喝绿豆汤,晚上睡前稍微发热一点点都要灌两瓶藿香正气水。
他是被夏海养的太娇了,被同学们说像个姑娘就算了,现在还被继父当草包。
夏衍半晌不出声,对着墙壁耷拉着肩膀的样子又怂又乖,郁上还想趁他病着多骂几句,到了没下去嘴。
郁上是安分守己地当了回好人,谁知没一会儿就听到一个蚊子一样的声音在细细嘟囔,“那我中暑怨谁啊...岁数也不大,脾气还不小。”
夏衍终究是病着,又无聊,没人跟他说话,再清醒的人也该迷糊了,头挨着墙自言自语够了就开始犯困。
郁上看他在那里摇头晃脑,像高中课堂上偷偷睡觉的学渣同学。头从墙壁上滑下去又惊醒,惊醒后又靠上去,循环往复,手背上的针就在这往来动作里一跳一跳,看的郁上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