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轩在边上冷哼,正笑哪,一个劲抖腿,开心啊,然后老师让夏衍坐下好好听课,把他叫起来接着回答。
“...”郁文轩连课本都没有。
“不学无术,滚出去站着!”
事实就是两个同样走神不听课的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个下了课后还被老师嘘寒问暖问是不是感冒了,一个被罚站在教室后门让请家长来。
郁文轩生一早上气,大课间在球场上疯狂灌篮给自己差点整岔气,去小卖铺买了冰可乐后就在操场小角落里坐着捏腿,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夏衍。
“劳驾换个地方,别在我这儿碍眼。”
夏衍确实没看到郁文轩,他走这边路主要是图人少,所以胡思乱想时不会踩人脚跟。
“这地儿写郁文轩三个字了?你找出来我看看。”
郁文轩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夏衍你tā • mā • de....”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
“说,你带着我爸去哪儿了?”
夏衍觉得好笑,“我带着你爸,你没搞错吧。是你爸带着我离开的,带走了又不管…反正他说的话你没听清吗?他让我收拾东西跟他走!”
“胡扯!”郁文轩提起那天就觉得难受,郁上什么都不说,夏衍这里他又问不得,整个人像个愣头青一样一个人着急慌张,为这个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家庭操碎了心,游戏不打了,摇滚也没心思听了,偏生江眉忙得连家都不会,就只有他皇上不急太监急。
心里头那把火越烧越旺,烧到最后都给郁文轩理智烧没了,心也烧委屈了,“我爸以前就没有这么不顾家过!自从你来了家里我这个家就四分五裂,你这个狐狸精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还是个男孩子,我爸他都快三十了,他有家了,你这样破坏别人家庭你还要脸吗?你怕不怕天谴!”
“我怕不怕天谴?”夏衍直视着他,没了以前被羞辱时的怯懦,站的笔直。
许是郁文轩看错了,他就那样虎视眈眈瞧着夏衍,鄙夷地、愤怒地、不甘地瞧着夏衍,却忽然从夏衍眼睛里看出来几分陌生的恨意。那种感觉太过于强烈,以至于郁文轩觉得那是因为他和夏衍一阴一暗造成的光线折射才生出的错觉,但他依旧心头一震,垂在裤子一侧紧握的拳微微松动开。
他波澜不惊地看着郁文轩,忽然就笑了一声,
“郁文轩,你在问我怕不怕天谴?”
夏衍从台阶下慢慢走上来,一步一步地踏着,行至郁文轩跟前。郁文轩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不是刺鼻难闻的香水,也不是单调乏味的香皂,是那种洗衣液和沐浴露、洗发水或者其他任何可以产生香气的东西混合杂糅的味道。
或许还有郁上身上的气味。
“我告诉你,我不怕。”
郁文轩肩上还有球场奔跑时被人撞倒而留下的灰尘,样子有点狼狈。夏衍靠的很近,近到郁文轩在大声宣斥之后脸颊发红,浑身肌肉紧绷,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我和你爸该干不该干的全都干了,现在问这些也晚了吧。”
夏衍扶了下他,替他轻轻掸了掸肩,语气很轻,“不过,我倒是想请你回去将这话问给你妈,问问她,她怕不怕遭报应?”
夏衍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李岩。
那天郁上将他接到这座新公寓里来就又匆匆离开了,什么也没说,电话短信微信一个也没有响动,就像接夏衍出来就已经是他的终极任务,任务完成自己就功成身退了,连人都找不到。
还是李岩那日过来取郁上个人物品时解释了几句,说公司确实有点问题,郁上当日是会议开到一半暂歇,临时跑来接人的,回去还有的麻烦要处理。
李岩靠着车抽烟,见人来了就将烟捻灭装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里,跟夏衍打招呼,瞎了眼似的问夏衍,这么高兴,是不是收到女孩子情书了。
“没有。”夏衍也没什么劲,坐进车里,“谈恋爱有什么好的,没意思。”
“没意思,什么有意思,考年级前三有意思啊。”
李岩就是顺口一提罢了,但这次月考夏衍还真就拿到了第二名。
这成绩一点不出几个老师的意外,夏衍脑瓜子聪明,接受快,主要是人好学上进,况且又多学过一年,高二知识点对他来说没什么,但班主任说他没发挥好,还有进步空间。
夏衍被同学们夸了一天也没怎么高兴,这会被李岩提一下,脑袋里忽然叮咚一下。